面對紀澤洞悉一切的怒火,小鄒氏難堪極了。
女子懷孕的時候,本來就十分敏感脆弱。再被紀澤這麼不留情面的揭穿心思,小鄒氏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
“是,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嫉妒顧採蘋!我嫉妒她正大光明的嫁給你,我嫉妒她可以為你生孩子,我嫉妒你對她的體貼溫柔。”
小鄒氏淚如泉湧,哽咽的聲音裡充滿了嫉恨:“憑什麼她能為你生孩子,我就不能?我偏要生!我不僅要給你生兒子,還要想法子給他名分,讓他正大光明的叫你一聲爹。將來繼承你的一切,成為威寧侯府的主人!”
“反正我已經有了孩子,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你生氣也好,憤怒也罷,總之,這個孩子非要不可!”
瘋了!
這女人簡直是瘋了!
紀澤簡直不知要說什麼了,直直的盯著小鄒氏,半晌才重重的撥出一口氣:“你盤算了這麼久,一定想出了遮掩的辦法。現在說來給我聽聽。”
雖然態度還是不太好,不過,總算是軟化讓步了。
小鄒氏心中一陣狂喜,也顧不得再哭了,用袖子擦了眼淚,迅速說道:“這些我早就想過了。顧採蘋如今懷著五個多月的身孕,再有四個月就要臨盆。我比她遲上三個月左右,藉口生病也到田莊裡休養。到時候生下孩子,和顧採蘋的孩子一起抱回府裡,對外就宣稱是雙生子。待日後,想法子讓顧採蘋‘病逝’,兩個孩子就都抱到我的院子裡養著......”
“再讓顧採蘋的孩子意外‘夭折’,你生的孩子就成了我唯一的骨肉。”紀澤冷不丁的介面:“這才是你真正的盤算吧!”
小鄒氏:“......”
紀澤見小鄒氏心虛的不敢辯解。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小鄒氏的心思,冷笑道:“說來說去,無非還是你獨佔欲太強,容不得有別的女子在我身邊,更容不下別的女子為我生下孩子。”
小鄒氏回過神來,急急說道:“玉堂,我絕沒有這樣的心思。你千萬別誤會。只要是你的骨肉。我一定會視同己出。精心養大。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立下毒誓......”
“行了,毒誓要是有用。我不知死多少回了。”紀澤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小鄒氏:“等顧採蘋生下孩子,想怎麼處置她都由你。不過,你絕不準對孩子動手。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兩個就恩斷義絕!”
最後四個字。說的異常冷冽。
小鄒氏心底湧起一陣寒意,卻也不敢多辯解什麼。只柔順的應下了:“是,我一切都聽你的。”
頓了頓,小鄒氏又不無委屈的說道:“你只顧著生氣發火,知道我懷孕了。難道一點都不高興麼?”
紀澤心浮氣躁,壓根沒心情哄小鄒氏,直言不諱的應道:“孩子我當然想要。可不該由你的肚子裡生出來。為了一個孩子。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一旦走漏半點風聲,或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等待你我的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你若是真的在意我,就不該生出這種念頭1”
小鄒氏幾乎當場就淚湧而出。
這次倒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被紀澤的話傷了心。
如果不在意他,她怎麼會嫉火中燒日夜不得安穩?
如果不在意他,她怎麼會一定要生個孩子?
如果不在意他,她又怎麼肯冒這麼大的風險?
......
小鄒氏掩面無聲的哭泣。
燭火跳躍不定,屋裡的光線時明時暗。紀澤英俊的臉孔在燭光下陰晴不定。
過了片刻,紀澤終於長嘆一聲,走上前,將小鄒氏摟進懷裡:“好了,你別哭了。我這些日子心情不佳,又是忽然聽說此事太過震驚,剛才說話語氣不太好。你既是懷了身孕,總該知道要保持心情平和,情緒起伏不定,很容易傷到肚中的孩子。”
男人果然都在意自己的骨血。縱然這般生氣,也顧及了她的身子。
小鄒氏抽抽噎噎的嗯了一聲,柔順的依偎在紀澤的懷裡。
久違的懷抱依舊溫暖,卻又有些不熟悉的僵硬。
小鄒氏對紀澤太熟悉了,熟悉到紀澤稍微有些異樣也瞞不過她。秦王的事給紀澤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如今就連抱著她也有些彆扭了......
不過,眼下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玉堂,接下來這半年,顧採蘋不能留在府裡,我也要在府外找個僻靜的莊子住著。直到生下孩子才能回來。”小鄒氏柔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