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陽清見到雲朗,眼中似乎有精光閃動,只見他抬起手來,輕聲喚道:“師弟,且扶我起來。”
雲朗點了點頭,將龔陽清扶起,另一隻手抓了個軟枕墊在他的背後。
龔陽清搖了搖頭,掙扎著要起身,“我們出去走走吧。”
雲朗急聲說道:“師兄!當下還是靜養為好。”
龔陽清重重的咳了兩聲,那手上沾染了粘稠的血液,雲朗慌忙掏出那帕子來,將那血跡擦拭乾淨。
“我大限將至了……然我輩修仙之人安能纏綿於病榻,自是仙道中人,也須死得好看些。”龔陽清掙扎著要起身,雲朗無法,只得按住他的雙腿,取來那流雲靴來,給他穿上。
將龔陽清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推開青陽宮的大門,這才問道:“師兄,我們去向何處?”
龔陽清被雲朗架了起來,然而他卻執拗的一把推開雲朗,顫顫巍巍的一隻腳邁出了門,口中說道:“去後山。”
此刻揚州別院之中尚有些弟子在,這些弟子都是龔陽清到達揚州之後,招募而來,大多數是當地的世家子,然而更多的卻是寒門出身。
這些人一見到龔陽清便拱手作揖,口稱龔師兄。
龔陽清疲憊的擺了擺手,雲朗上前,龔陽清把雲朗的手抓在手中:“雲師弟,這些人以後都是你的師弟,師兄若是走了,就有勞你照拂了。”
雲朗跪倒在地,“師兄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我也是新入門的弟子,何談照拂?”
龔陽清突然厲聲喝道:“這些人都是我招募而來,以後就是我道藏院的根基所在!必須要保住每一個人!”
雲朗頭一次見到龔陽清如此發怒,自然不敢再爭辯些什麼,只得點了點頭,口中稱道:“我知道了。”
龔陽清一邊將雲朗拉起,一邊仰頭看著那天空,只見此時已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染得虛空一片嫣紅。
龔陽清口中喃喃道:“大好世界,好捨不得啊!”
說罷,大笑三聲,“師弟,離開這麼久,也不知你沖虛劍練至何等境界,沖虛指是否練成?”
雲朗想起龔陽清在後山的日子,龔陽清算不上是一個好師兄,本身修為較弱,但對經卷的理解卻是超乎常人的,他能一眼看破雲朗的不尋常,自然也知道雲朗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故而將自己的心血徹底交付予自己信賴的師弟,這天地也不枉走了一遭。
“沖虛劍已至小圓滿境,沖虛指如今是第三層。”雲朗躬身說道。
“什麼?”龔陽清此刻紅光煥發,眼神清亮,帶著迫切再次問道:“沖虛劍已到小圓滿境了嗎?”
雲朗口中稱是。
“那沖虛指練至了三層?”
“是。”雲朗老實的回答。
“快快舞來我看!”此刻的龔陽清在夕陽的餘光之下顯得格外的精神,只見他似乎傷勢變輕,驀地站了起來!
雲朗怔怔的看向龔陽清,他知道,這便是迴光返照了。
不禁悲從中來,雲朗將霸圖劍從腰間摘下,“嗆啷!”一聲拔出劍來,將那劍鞘丟在一旁,雲朗眼中含淚,哽咽道:“請師兄指點!”
龔陽清點了點頭。
此刻揚州別院似有那奇異之光,隨著雲朗霸圖劍出鞘,整個別院之中無風自動,那出劍帶來的一抹寒光透著絲絲冷冽,帶著沉重的威壓。
龔陽清站在臺上,口中喃喃道:“好一把霸圖劍,霸天下圖蒼生,師傅心意深重。”
只見劍光一閃,那劍影之中帶著點點流光,宛若長虹一般,劍一出手帶出朵朵劍花,引得那霸圖劍發出嚶嚀之聲,又似有罡風吹角一般。
長劍一抖便是一劍揮出,只見這劍招之中拆解了沖虛劍二十四式,將那沖虛劍如行雲流水一般舞動出來。
雲朗大喝一聲:“為何無酒!了無生趣!”
龔陽清豪邁一笑:“拿酒來!有此劍術觀其妙,當浮一大白!”
揚州別院弟子取來一攤陳年“百花醉”,這酒味道清冽,入口綿柔,然而卻是一等一的烈酒,自古烈酒甚綿,不綿則不夠烈,不能品出其中三味。
雲朗與龔陽清面前一人一罈,龔陽清甚是利落,伸手將那壇百花醉舉起,只見酒漿如同綿綿長河一般,入口,龔陽清這一通狂飲使得那在場的揚州別院弟子也是咂了咂嘴。
想起那時與老五、龔陽清第一次飲酒時,雲朗僅僅喝了一樽,便醉倒在地不省人事,還是龔陽清揹著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雲朗用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