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文是庶子,原老太太走後老爺子不打算娶繼室了,身邊就姨娘伺候著,誰知道老蚌生珠了。反正也是庶出就讓生出來了,但姨娘快生的時候老爺子出去騎馬打獵摔了一下,當夜就過世了,姨娘得了訊息受了刺激熬了一天一夜生下柳雲文大出血死了,這孩子瞬間沒了爹孃挺可憐的。
王氏當時沒有兒子很稀罕男丁就主動要求抱過來養著,柳雲中也有心想培養這個弟弟將來給女兒做腰桿子,待其跟親兒子一樣,所以柳雲文和大哥大嫂感情很親。
柳雲文如今十歲了,比柳若兮還小三歲呢,如今跟著夫子學習,時常會跟著若兮出門見管事,閒了也要幫著算賬學習庶務,跟在後面慢慢磨礪。
柳雲中交代完後事人一下子輕鬆了下來,沒兩天的功夫竟然能夠起床走幾步了,柳若兮更覺得心如刀割,這是迴光返照了。
柳若兮不能長時間陪在父親的身邊,作為柳家大房唯一的掌舵人,她還有很多事要做,鋪子要儘快處理掉,人手也要撤回來,信早就送出去了,人應該快到了,同時還要應付底下人的各種刁難,她忙的分身乏術。
而此時柳雲起,若兮的二叔再次上門了,這次還帶來了柳家宗族的族長和族老等人,為的是柳雲中的店鋪。
眼瞅著老大要死了,名下的鋪子財產怎麼個說法,這都是柳家的銀子合該歸了族裡才是,這是上門要說法來了。
王氏坐在廳堂裡應付幾人,但她實在是嘴笨性子弱的人,對於這些外面的事一概不清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好茶伺候著。
柳雲起和族長三位族老一起坐了下來,柳雲起和柳雲中有幾分相像,不過柳雲起有些陰柔的美偏向母親馬氏,而柳雲中則是更像父親一些。
“我說嫂子,大哥這鋪子該怎麼個處置法有章程了沒有,總不能全讓兮兒一個小姑娘支應著吧,那也太不像了,我這當二叔的怎麼也該幫襯著些,今兒我把族長族老都叫來了,我說一句,決不會虧待了大侄女和侄兒,該他們的誰也搶不走,我不過是先代替幫襯著罷了!大哥也該相信我這個弟弟才是,何況還有族長在這,不信誰也不能不信族長不是?”柳雲起掀了一下自己藏藍色繡竹枝的長袍,臉上的笑容顯得並不那麼真誠。
王氏扯扯嘴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我一向不管外面的事,老爺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信不信這話實在說不上,我們老爺什麼樣為人族長最清楚了,哪年沒給族裡買祭田呢,前天我還恍惚聽著讓兮兒去請了什麼進士來家,說是給族學裡請的夫子呢,說我們老爺不想著族裡可是天大的冤枉呢。”
說完又看了眼身邊的丫鬟紅葉,“你去看看,大小姐在哪呢?”
柳雲起眼眸有些陰沉,隨即說道:“這兮兒也十三了吧,按說也該說人家了,怎麼一天到晚的光往外跑呢,千金小姐可不是這樣的教養,大嫂你也該說說兮兒才是,鋪子裡的事有我這個叔叔幫襯著,定期給她看看賬不是挺好麼,她偏信不過我呢。”
王氏閉嘴不言,她嘴笨不會爭辯,捐款的事不讓跟族裡說就一個字都不能吐。老爺說了只信兮兒的,只聽兮兒的,其他人的話兮兒說能信就能信,女兒說不能信就一個字都不要聽,當他放屁好了。
王氏是個沒啥大主意的後宅夫人,一向是以夫為天的,如今丈夫快不行了自然就聽女兒的,好在她性子單純聽話,不然這樣簡單的性子很容易被人糊弄了去。
“我家兮兒一會就回來了,你和她說罷,她的事她自己做主,老爺全都安排好了並不用我插手。”王氏雖然性子弱了點但不是傻瓜,也知道這個二叔每次來女兒都不高興,因此一推二五六,我啥都不知道你不要和我說那麼多的意思。
柳雲起氣的直掀眉毛,原本心裡一直看不上這個大嫂,但如今這些年道覺出味來了,這個是個有福的女人,一輩子靠著大哥,大哥不行了靠著女兒,自己半點心不用操。就連自己媳婦那樣精明的人也要敗給她的執拗性子。
不一會有個婆子進了門在王氏耳邊嘀咕道:“知府派人來慰問了,夫人看要不要去請大小姐回來。”
顯然家裡奴才都知道王氏做不了主撐不了事,第一時間就是找柳若兮回來鎮場子。
王氏立刻點頭,“派人去了麼?先把人請進來喝茶,總不能門口晾著去吧,別驚著老爺。其他事好說。”她不在意的擺擺手。
得了信婆子心裡有了主意,立刻下去安排去了,一面走一面心裡咂舌,大小姐真心不容易,眼看著老爺不行了沒人安慰著也就罷了,還有人過來鬧場子呢,哪家大小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