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惠玲帶著丫頭巧月一起過來了,巧月手裡還端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粉彩荷花湯盅,看來是給蕭琦送湯的。
正好青玉守在門口,手裡拿著一雙男式鞋子扎著,一看就是蕭琦的,看到惠玲過來青玉低下頭不留痕跡的撇撇嘴,又來了,真是煩死個人了。
惠玲巧笑倩兮的走過去打招呼,“青玉在做活呢?”
青玉抬起頭笑得燦爛,“表小姐過來了,有事麼?”眼裡有些不耐。
“我給表哥送了些湯水過來,我下午在花園遇到表哥,瞧著表哥都瘦多了,想著表哥在外面辛苦,給表哥燉了些補湯給他。”惠玲羞澀的笑了笑,收手放在衣襟前,顯得很是端莊拘謹。
青玉呵呵呵笑了笑,“我家爺回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我們未來少奶奶定期給爺軍營裡送吃喝藥材酒水的,根本就不用我們擔心,我們爺是曬黑了顯得瘦,其實沒啥大變化。少奶奶的管家每隔三天就給送很多好吃的,不光我們爺吃的好,就連那些軍營的將士們都吃的可好了,你看染東染墨都胖了一大圈呢。”話裡話外未必沒有擠兌的意思,等你想起來花都謝了,我們少奶奶早就送過了,不用你在這獻殷勤,也是說給其他丫頭小子們聽得,我們少奶奶心細著呢,做的比你大氣多了。
惠玲面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了,得體的微笑好似裂了道縫似得,讓人看著很怪異很想發笑。
惠玲慢慢地吸了口氣,緩緩的吐出後微微仰著下巴命令道:“幫我喚一下表哥,我給他送湯來。我們大小一起長大的。我比你們未來少奶奶更瞭解表哥的喜好,你們少奶奶還沒進門呢,你且不用這麼早巴結。”說著眼神已經冷了下來,不留情面的訓斥譏諷。
心裡也是極為惱怒的,這個死丫頭一直看自己不順眼,每次都找藉口敷衍自己,如今竟然還敢針對自己。走著瞧!
青玉搖搖頭笑容明媚陽光。“爺睡下了,吩咐了沒大事不能吵他,晚上還要回軍營呢。實在不好意思。我家爺的命令奴婢也不敢違背,要不您改日再來。”
惠玲這下真的維持不住笑容了,眼裡帶了些厲色,指著青玉的鼻子訓斥道:“一個奴才秧子也敢攔著我。誰給你的權利?我是小姐你是奴才,別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給你臉了麼?這院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聲音頓時揚高了八度,整個院子都聽見她氣急敗壞的聲音。
青玉瞪圓了眼睛嚇得連連擺手,“表小姐你誤會了,真不是奴婢攔著您。是爺吩咐了不讓人吵醒她,所以奴婢才在門口守著的,我哪有那個膽子攔著您呢。”
“什麼事?吵什麼?我不過半個月沒回府。你們一二個都翻天了啦?”蕭琦氣惱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緊接著人掀了簾子出來了。
惠玲一見到蕭琦眼睛頓時溼潤了。眼淚要落不落的掛在眼眶裡,一雙秋水眸子越發顯得水盈盈的,曼妙消瘦的身影站在廊下顯得有些單薄瘦弱,看上去好不可憐。
“表哥,我給你送些湯水過來,沒想到這丫頭怎麼都不肯讓我進去,還硬說是你的吩咐,你怎麼可能有這種吩咐,我們是大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哪是別人比得了的。表哥你可一定要懲罰這丫頭,仗著自己父親是大管事,越發眼裡沒人了。”說到最後惠玲眼神已經有些冷意。
蕭琦掃了眼青玉,“你可有對錶小姐不敬?”聲音包含了威嚴。
青玉氣的登時就哭了起來,一邊抹淚一邊哭訴,“少爺奴婢真的沒有對錶小姐不敬啊!天地良心這院裡這麼多人都在這幹活聽著呢,我哪敢做這樣的事啊!表小姐剛才送湯過來,說您瘦了。奴婢就說您只是曬黑了顯得瘦些,實際並沒有太大變化,柳家定期給您送湯送菜的,一點不用咱們操心,奴婢並沒有任何對錶小姐不敬的言辭。奴婢看您好不容易歇一會,便沒讓表姐進去,何況屋裡沒人,孤男寡女的,我放表小姐進去豈不是讓人說嘴,影響了表小姐的閨譽麼?再有爺都是定親的人了,更該避忌呢,這如今都大了並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一起吃一起玩了。奴婢是考慮到這些才沒讓表小姐進去的。”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一旁遠遠看熱鬧掃地的丫頭小子都停了下來,豎著耳朵旁聽,門口的粗使婆子也忍不住點頭,這話是對的,很該這麼做,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的確不妥當,何況爺們還在睡覺呢,穿著中衣躺床上你一大姑娘就跑進去,像話麼?
等大家琢磨過味來看待惠玲的眼神也不對了,剛才難免有人覺得青玉有點霸道拿喬了,這院子輕易也沒人敢得罪她,終究她爹是府裡大管事。就是老太太對她爹也是得用的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