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可只有十六七歲。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兩人繼續對話,說得也雜,斷斷續續,不過我卻從中得知了他們來到這片位於大其力北部山區雨林的緣由——跟我們一樣,他們也懷疑那塊105石頭,就是能夠安鎮神寧的麒麟胎。而且讓我心中猛跳的是,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也是聽到了大其力市湄賽河畔的情報掮客泰國人差猜所言,一路追蹤至此。
隨著他們談話的繼續,讓我心中憤怒起來。
因為加藤原二和劉釗開始談起了我與雜毛小道兩人。從他們的話語中,我得到一個資訊,那就是差猜那個泰國肥佬,居然轉手就把我和雜毛小道的行蹤給賣了,而且還將我們可能出現的地方給一一地指點出來。我想起了當初在那個小院的房子裡,差猜還說他沒有把我賣給緬甸警方,我欠他一個人情。現在看來,他說的沒錯,但是把我賣給日本人,似乎也實在不是什麼好德行。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回來的時候會給他一個驚喜的,如果能夠回去,是應該給他準備一下。
二十四日子午斷腸蠱,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禮物。
加藤原二對我和雜毛小道已有殺意,跟劉釗的談話中,多次表明如果見到我或者那個小道士,一定要抓住;抓不住,直接槍殺了事,一定不能讓我們逃脫在外,讓他心頭鬱積。
三個紙片女人吸完了生魂的鮮血,渾身都散發出一道霧濛濛的紅光,然而捲縮成一團,被原二納入懷中。幾個西裝男對此司空見慣,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對自己死去的同伴也沒有表示出過多的傷悲,他們嘗試著挖坑埋葬,但是沒有工具,草草挖了一個小坑,卻被爬出來的一堆蟲子給噁心到,沒有再挖,而是商量了一番,將那人用皮帶綁在了榕樹的枝頭,擺成一個耶龘穌受難的造型來。
而那個腹部和腿部中彈受了重傷的傷員,在被打了一針嗎龘啡之後,發放了手槍和一些生存物資,讓他在此留守,等待救援。
其他人,則為了避免波噶工的人馬再次來襲,十分鐘之後,全部消失在東邊的叢林中。 然而一直到了夜間八點多,波噶工的人也沒有再次來襲,我和雜毛小道吃了一些乾糧,又跑到江邊放了肚子中的庫存,悄悄返回的時候,發現那個重傷的日本人守在榕樹下面,先是叫了一陣子媽媽,然後悲傷地唱起了民歌:“櫻花啊,櫻花啊,暮春三月晴空裡,萬里無雲多明淨……”
這聲音一陣比一陣悲涼,樹上有老鴰在叫,好幾個扁毛畜生在拍打著翅膀,啄食著他原先的同伴。
與樹上綁著的那個傢伙一般,他也是一個被同伴拋棄的人,在這叢林的夜裡,無數爬蟲在黑暗中潛行,窸窸窣窣,死亡在一分一秒地向他靠近,而死去的同伴以及地上的肉塊,變成了叢林中食腐動物的盛宴,有蟲子,有鳥類,也有幾隻長著齧齒的野鼠,歡快地進食著。 他可以想象,自己在今天或者明天,又或者後天,將變成這些黑暗中不知名生物口中的食糧。
意識在一點一點地崩潰,之前因為所有意志和理智所鑄就的堅持,在一瞬之間垮了,這個男人朝樹上啄食屍體的鳥類連開了六槍,接著有東西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傳來,之後是死一樣的沉靜。
正當我猶豫著是否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過去支援一番的時候,又傳來了一聲槍響。
這槍聲跟之前的相比,有些沉悶,像是堵著了什麼一樣。
後來我想明白了,手槍裡的最後一顆子彈,這個日本人留給了自己。在黑暗的絕望中,他選擇了逃避,用主動的方式,將一切未知的等待都給結束了。
他不想等了。
我和雜毛小道面面相覷,訝異了半天。良久,我問雜毛小道要不要去收一下屍?如果再放任這般下去,我們這個山壁的夾縫處也待不了了,看著那一堆死人,心中都膈應。雜毛小道搖頭,說還是不要動吧,要萬一他們有人回來,看到這些,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不過呢,人死了,總是要超度一下的。
我這才想起來,死人了,可以叫朵朵出來,將還未消彌的天魂,補充吸食一下,總是不要浪費的。
最近由於需要小妖朵朵對於叢林草木的控制,所以朵朵出來的時間並不多,不過這丫頭並沒有吃醋,反而是對自己不能夠幫上忙,有一點小小的傷心,見我將她喚出來,她高興死了,拍著粉嘟嘟的手掌,跟我一陣撒嬌,然後開始飄飛到空中,吸食我看不到的天魂能量。不過,過了一會兒,她一臉煞白地跑了回來,說好多老鼠,怕怕……
我出了洞口,往大榕樹那邊的空地走去,果然,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