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貢和蚩麗花吃得也十分香甜。
見雪瑞和崔曉萱並沒有吃多少,我可不想節外生枝,便笑著說吃不慣麼?我卻喜歡得緊,要不然我幫你們吃了吧?雪瑞搖頭說不用,吃著好像還挺香的,而崔曉萱卻如釋重負,將碗裡面的油茶全部都擀給了我。我大口吃完,然後又問熊明還有沒有?
熊明咧著嘴笑,說有咧、有咧,管夠的!
昨天一夜勞累,最後一次進食又是在杜若噶家裡,相比那怪味的米飯和蟲子醬來說,油茶倒算是美食了,於是我又添了一碗,美美地祭奠了我的五臟廟。同樣吃得很香的還有雜毛小道,他是個極有眼色的人,知道苗寨人窮,但是很要面子,吃的越香,主人家面子越大,越肯貼心巴適地幫你。
吃完油茶,黎貢跟我和雜毛小道說放心,這兩天先在熊明家待著,不要出去亂走動,錯木克那裡的和尚過來找麻煩,自有他們對付的。
我看他說得篤定,連聲道謝。
蚩麗花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年輕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苗家人最純正的血脈,也看到了靈力的影子。不管你們是什麼目的而來,在寨黎這裡一天,便可以保你一天平安,這個承諾,是來自白河苗蠱蚩麗花的承諾……”
她咧著一張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笑,然後跟著黎貢走出了灶房,離開熊明家。
熊明一邊跟他婆娘收拾碗筷,一邊笑著跟我說:“陸哥子,你的面子好大喲,第一次看到蚩奶奶(念第一聲)這麼跟人說話呢!平時寨子裡面誰有個病啊災啊的,都是她給看的,地位其實比頭人還高呢。蚩奶奶說你們兩個惹到麻煩了,那就莫急著離開,在我家裡住幾天,等過了這陣子,再回去……”
我站起來連聲感激,又從錢包裡掏出一大把緬幣來,遞給他,算是這些天來的房費。
熊明不肯收,說不得行、不得行,怎麼能夠收錢呢?而且還這麼多!再說了,他要錢也沒有用啊,他一年不出去一回,用也用不上。我堅持給,說總是用得上的,給村子裡的人置辦點好東西,不多,意思意思而已。
我將錢強塞給他,又從揹包裡拿出一把瑞士軍刀來。這刀子是阿根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陪伴我好幾年。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於是遞給他。
對於這把軍刀,熊明倒是蠻喜歡的。
給完報酬,我們幾個人來到一個空著的房間,我仔細詢問起這一次的細節來。見我不厭其煩地問,雪瑞看出一些什麼來了,問我的意思是她小堂叔故意把她們引到這裡來的,然後找人綁架的她們?這不可能吧,再怎麼說,李致遠都是她的堂叔,血濃於水,而且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一點利益糾葛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害她?
這絕對不可能!
我望著雜毛小道苦笑,跟他說:“你當初結的苦果,現在還是由你來解釋吧?”雜毛小道的臉色也是鐵青,嘴角抽動,有一種莫名的憤怒在壓抑著。最終,他還是嘆了一口氣,說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來,虧我們當初選擇信任了他,現在想一想,人怎麼可以變化得這麼快?人心啊人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怕……
我搖著頭,說:“所以說人之初性本惡,猜疑鏈一旦出現,那麼知情者最好的下場,莫過於死亡——只有死人的口是最嚴的!而當時的知情者除了你我,就是秦伯,至於鍾助理,他也
許不知道,也許是一個心懷鬼胎,試圖從中取利的傢伙罷了!我有時候在想,從105號石頭,到顧老闆的失蹤,到雪瑞來到這裡,說不定,都是那個傢伙在導演呢……真正的目的,就是將我們引到這個叢林中來,不明不白地死去!”
“許鳴導演的?”雜毛小道喃喃自語說著,難以置信地搖頭,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小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呢?你簡直是在說笑話。”
“許鳴不能,但是秦伯,以及秦伯後面的人卻未必不能啊?”
我的一句話,將雜毛小道所有想要表達的話語給堵住了。我們兩個,都被這個猜測所深深震撼到:有必要麼?為了殺死我們兩個,需要布這麼大的一個局麼?還是說,我們只是這局中的一個小小的環節,而已?
雪瑞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許鳴是誰?
雜毛小道看了一眼雪瑞旁邊的女保鏢,考量了一下,長嘆了一聲,將六月末的時候我們在香港的所有遭遇,跟她挑重點,一一講出來。雪瑞開始並沒有怎麼樣,然而聽到了後面,卻咬起了牙齒,恨恨地看著我和雜毛小道,沉聲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