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龐精眸泛光,見他二人使出兵刃,當即右手伸到背後,刷的抽出長劍抖去,剎那間迎面刺出一十三劍,當真快速無倫,直令得梵羅雙剎招式使出一半,便即著力回守,兩人這時更是怪聲叫嚷不絕。霎時間只見劍光鞭影,左右兩邊還有岩石上頭,各都戰的難解難分。
其時狂雪翻飛,烈風亂嘯,周遭視線極為混濁不清,這群人分成三堆混戰惡鬥,只要稍有大意,便是跌落萬丈深谷的死局,是以拚戰起來格外令人觸目驚心。胡斐悄悄拉了湯笙回到洞內,說道:“咱們先將包袱背上,萬一情況不對,縱使天候惡劣,咱們也勢必非得冒著大雪上路不可的了。”湯笙點了點頭,與胡斐都將隨身包袱給系在背後,說道:“這老道看似丹霞派裡的一名耆宿,武功修為卻忒地了得,看來梵羅雙剎不是他的對手。”
胡斐道:“沒想到丹霞派中還有這等高手。但他以一敵二,短時間內要勝卻也不易。”湯笙笑道:“若是胡莊主下場相助,以一對一,贏面便可佔了九成。”胡斐笑道:“湯星宿別用話來捧。梵羅雙剎便單一人也極不好鬥,豈是容易就能打發的了?但聽你話中之意,咱們這個忙是要幫的了?”湯笙道:“眼前之計唯有如此。”
胡斐想了想,笑道:“那倒也是。他三人佔了咱們的去路,那老道又是貴宮所屬六脈一支,冷眼旁觀畢竟不妥。除非湯星宿學會隱身之術,否則日後必遭閒語,說貴宮貴為六脈五嶽之首,眼見屬脈遇敵,卻是置之不理,有違貴宮之風,大不可取。目下雙方勢均力敵,只要一方來了援手,戰局勢必改觀,正是大做人情之時,錯過當真可惜的緊。”湯笙給他一席話道破心裡所思,頗感尷尬,勉強笑道:“咱們兩不相幫也未必不可。”
胡斐哈哈笑道:“那可也不好。萬一梵羅雙剎僥倖勝了,豈能容我二人留做活口?眼下咱們既無退路可避,正是形格勢禁,與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又叫‘有便宜不撿,枉自為人’。這是古有明訓,咱們焉能例外自認清高?再說此回乃可一箭雙鵰,既幫丹霞,又救丐幫,總比助紂為虐去幫陰山修羅門來的好罷?”
話剛說完,就聽得巖上一人朝右首落了下來,叫道:“鍾老弟,這裡我給擋住,你且自顧脫身離去為是。”說著掌風作響,吆喝不斷。那鍾長老便是鍾閔聖了,大聲說道:“左右是個死,也得跟這幾個矮鬼同歸於盡。”忽的一響,巖上又跳下一人,喝道:“死到臨頭,還在嘴硬?快把東西交出來!”咻的一聲,鞭聲勁急。
胡斐搶出洞看去,便見丐幫二人對戰梟羅四魅中的二魅,兩人彎肘點打,使的都是貼身搏擊之術,當真一肘短一寸險,擒拿勾鎖,刁鑽厲害非常。梟羅二魅手上軟鞭越縮越短,棍點橫削,嘴裡怪聲怪叫,毫不落下風。
胡斐暗道:“梟羅四魅人矮腿短,靠的原是彼此間的縱躍疾攻之法。這裡場地侷促,趨閃不易,無法縱躍施展開來,功力大受其限,丐幫二名長老儘可應付得,尚無性命之憂。卻不知巖上那位丹霞派姑娘如何了?”當下躍上鷹嘴巖上,只見另兩名梟羅二魅前後夾攻,巖上場地較為寬大,他二人縱躍交叉攻擊,手裡冥蛉七層鞭使的飄蹤不定,時遽時緩,遽時如雷電閃耀,緩時如蛇之滑溜,變幻莫測,當真令人捉摸不定。
丹霞派這名女子正是中怡,但見她長劍翻蛟如龍,身形滴溜旋動,劍氣長虹,於百幻鞭影中穿梭出劍,招式靈巧非凡,卻也隱含極大狠辣殺性,與這二魅正是鬥個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沒能占上便宜。
湯笙這時也已躍了上來,看了一會兒,說道:“胡莊主,咱們這就動手了?”胡斐笑道:“這現成的英雄助美戲碼,便由湯星宿您來做了罷。我命不好,只好將就對付著醜怪老人去了。”哈哈大笑中,身形一躍,就往底下梵羅雙剎撲去。湯笙抽出腰間長劍,喝道:“六脈五嶽,枝節連氣;有難同當,誅滅妖魔。”劍身一抖,斜刺裡穿過回擊而下的冥蛉七層鞭,劍尖直趨敵人背腹,逼得梟羅四魅中的這一位轉身接招,旋即鬥在一塊。
梵羅雙剎落下時便已見到胡斐與湯笙二人,只不知兩人與眼前丹霞派有否干係,先前見其只在一旁觀看,未有出手之象,是以並未將他二人視作敵手。這時酣戰中聽得兩人對話,知道是要幫對方的援手,那梵羅右剎手裡軟鞭便不再客氣,乘著胡斐躍起之勢,鞭頭回轉,忽的朝他身子即將落地處佔住先機,欲要一鞭將他捲入山谷。
胡斐躍落時早料到他這一招,雖身在空中,但躍起時早留後著,凌空腰身一扭,斜地裡如箭矢般疾速射出,右手朝背後大刀一抽,卻是直撲梵羅左剎攻去。梵羅右剎沒料到他輕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