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中,朝碧波笑了笑:“仙君大能,定可保我父王平安康壽。”
碧波斜瞥了他一眼,看了看地上的天山雪蓮,手一揮,便進了他的袖中,但小臉仍是一板,道:“這等小事豈用勞煩神君,本 仙君就能做好 。”
說完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百里秦川傻乎乎的蹲在山腳下拔弄著地上的枯草。
神君?百里秦川頓了頓,想起曾有幾次驚鴻而過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也不知道是哪位師姐?
守在這裡十年,看來隱居在此的老神仙總算是願意接納他了。
他生於王府,雖說是自小嬌慣,但卻聰明伶俐,碧波鬆了口,想來是山中的主人對他有了興趣才是。
山頂燦金一片,楓葉下的石桌上刻著一副棋盤的模樣,上面歪歪斜斜的擺著黑白兩子對壘的陣勢,硝煙未見,卻是安寧沉寂。
坐於右首的青年容顏俊美,似是傾城,一身鮮紅的長袍,搖曳及地,湛藍的錦緞系在腰間,鬆鬆垮垮,猶見幾分從容不迫的飄 逸,此時的他 比當初突現瞭望山時多了一抹淡雅,但那股子沁到骨頭裡的妖冶倒是絲毫未減,只是一眼,端端便有風華絕代之姿。
身著墨黑常服的女子坐在他對面,面容平凡,低著頭,眉角微闔,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一般,手中拿著的棋子摩挲了半響也落 不下去。
紅衣青年杵著下巴笑意吟吟,候了半響,也不見對面的人有落子的打算,只得扣了扣石桌,發出一聲悶響,拖長了聲調道:“ 怎麼,後池, 你又要悔棋了?”
聲音清越篤定,後池皺了皺眉,面不改色把桌上的白子換了個地方,才將自己手中的黑子放下,道:“淨淵,你這步棋走得不 妥,我替你改 改。”
她神態自然,將過去十年間做了無數次的事又來了一次,讓淨淵一點火都發不出,他朝棋盤旁放的蛋看了看,嘆道:“這樣下 棋有什麼意思 ,你也是快當孃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喜歡耍賴?”
“你堂堂一個上神,讓一讓我有什麼打緊的。”輕飄飄一句話,就讓淨淵閉上了嘴,他悶聲看向對面的後池,道:“你到如今 也不想知道我 的來歷?”
“不想。”後池抬頭,笑眯眯的看著他,清冷的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戲覷:“淨淵神君風姿濁世,後池望塵莫及,是以甘願成 神君身邊一粒 塵埃,免得妖界眾多女妖君對後池頗多微詞。”
“何意?”淨淵挑眉,勾了勾唇:“你還有怕的時候不成?”
“那是自然。”後池正襟危坐,面容端然:“我讓仙界女仙君失了好夫婿已是整日惴惴不安,再斷了妖界女妖君的期盼,豈不 是罪過?”
淨淵斂眉輕笑,掩下眼中的情緒,落下一字不再出聲。
後池瞥了瞥他,撐著下巴抱著蛋繼續下起來。
十年前淨淵突然出現在了隱山,帶來了清池宮、老頭子以及清穆和鳳染的現狀。時空亂流讓眾仙止步,就算是天帝和父神也輕 易進不得,她 承了他一份情,雖說彆扭,可到底還是故人,他不走,她也趕不得,就只能這樣不生不熟的相處起來,好在他也不 常來,十天半月的才顯蹤跡, 下一盤棋,喝一壺酒後便消失無蹤。
但是……能在父神都望而止步的時空之間來去自如,又怎麼會是常人,想來當初仙界大勝之下,天帝卻放棄唾手可得的妖界, 休戰千年,便 是因為他的緣故,只要妖界中同樣出現了上神,這三界便不再是仙界獨尊的局面。
他的來歷,他不說,她便也從來不問。
只是淨淵這個人,說起來還真是個妙人,從不和她談論三界中的任何事,除了嘮嗑嘮嗑隱山的花草,便只和她下下棋,品品茶 ,如此一晃, 便是十年。
雖說嘴上不說,但後池知道,十年時間,終究是生出了些許默契出來。
她不想談及的事,他亦是從來不問。
兩人都很清楚,仙妖遲早有一戰,清池宮亦會被捲入,世事難料,還不如此時以尋常故友相交。
只是,每每念及他的來歷,她總會有種不安的感覺,尤其是想起了放逐之前在清穆身上顯現的金色時就更是如此。
有時候,她甚至想,她心心念念想從柏玄那知道的……是不是淨淵都能回答她。
50、百年(下)
百年(下)
正凝神細想著,碧波清脆的聲音已經從老遠傳來。
“後池仙君,那小子要回西北了,你見見他吧!”碧波扇著翅膀費力的靠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