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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妃呷了一肚子醋,面上卻絲毫不敢露,忙扶起:“是倩兒呀!快別多禮!”又笑著道,“還請姑娘進去跟王爺稟報一聲!”
倩兒深深地看了英王妃一眼,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翹,站在正房外間,垂眉斂目道:“王爺!王妃來了!”
趙琛正坐在書案邊奮筆疾書,聞言,抬了抬頭——
薛氏怎麼過來了?
略想一想,又有些猜到了——
薛氏是主母,裡頭有元嬤嬤這樣經過事的老人在,外頭又有好幾戶從薛國公府過來的陪房。
依附薛氏的僕從不少,她耳目一向很清明的。
自己的行蹤,她肯定也能打聽得到,卻是瞞不住她!
只是,自己這才陪了顰顰一天,薛氏就沉不住氣了?
她也不想想,自從回了京,他還就只在拙存堂留宿過,不曾寵幸過旁的妾氏,給足了她這個正室嫡妻面子。
就算薛敏出身高貴,他卻不容許一個女人爬到自己頭上指手畫腳。
趙琛不禁臉沉了沉,語氣也冷硬了幾分:“請王妃進來——”
薛氏忙脫了外頭大氅,遞給金環拿著,又接過金翠手中的瓦罐提著。
倩兒站在門邊上,面上似笑非笑的,伸手打起門簾,自己也不進去。
薛氏一進門,就覺得一陣暖香迎面而來。
書房裡頭,燒了好幾個火盆,溫暖如春。
靠牆擺滿了一列列的書架,靠窗的位置則擺著一張幾臂寬的長書案,上頭卷宗累疊,堆得小山似的。
書案左邊,擺著一架玉蘭花落地燈樹,有一人高,照得室內亮如白晝。
趙琛坐著,手上握著一支筆。
右側則站著一個綠衣婢女,十六七歲模樣,生得容顏絕美,雙目如星,觀之極其溫柔可親,正在輕手輕腳地磨墨。
卻是倩兒的長姐芸兒。
她見得英王妃進來,才放下手中的墨條,垂眉斂目地行禮問好。
就看見趙琛擺了擺手:“芸兒,你先退下!”
芸兒忙應了,腳步輕輕地出了門。
倩兒正在門邊上守著,一看見芸兒出來,就拉了姐姐的手去暖閣。
倩兒嘴角微翹,嘲諷道:“這薛氏真是好大的臉!在後院稱王稱霸還不足,竟還想橫插一腳,把手伸到風雲山房來!”
話音未落,臉上就捱了一記悶悶的巴掌。
芸兒臉色不變,聲音卻如風霜雪沁般:“那是王妃,豈是你一個小丫鬟能置喙的?若是再敢這樣口無遮攔!你就給我滾回孔府去?”
倩兒捂著臉,嘟囔了一句:“我這不就是——只在你跟前說說嗎?”嘴上求饒道,“姐姐,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裡頭就剩下夫妻兩人,薛氏鬆了一口氣,忙捧著瓦罐擱在一處茶几上,嘴角含笑道:“今天上午,國公府那邊給我送了兩簍子野鴨,說是從莊子上剛送來的!拿來燉湯最好不過,又新鮮,又味美!妾身想著,王爺許是還沒有用膳,特地送來給您嚐嚐!”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琛截住話頭。
“王妃,你先把湯放下!本王有話要跟你說——”他的語氣*的。
薛氏面上微訕,不禁生起不好的預感。
就聽見趙琛訓斥道:“你一個堂堂王妃,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邀寵!本王最討厭的就是女人自作主張——你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些——沒有本王的命令,誰許你過來風雨山房?”
薛氏仗著出身高,他又尊重,在後院中,一向有些唯我獨尊。
她是正妃。
將來孔楨入府,卻是側室,憑空低了一頭,若沒有他護著,以後進了府,只有被薛氏踩的份。
卻是要好生打壓打壓薛氏的氣勢。
再說風雨山房是書房重地,裡頭多是些要緊的卷宗,也不好露在薛氏眼前!
他的聲音如風霜雪沁般。
薛氏還是第一次被趙琛這樣不留情面地訓斥,面上羞赧:“妾身,妾身——”
就聽見趙琛道:“你把湯放下,就回拙存堂去!只此一回,下不為例!若是沒有本王徵召,不要再邁進風雨山房一步!”
倩兒就在隔壁暖閣,把裡頭的動靜聽了個清清楚楚,趴在窗戶邊看了一會兒,小聲道:“姐姐,王妃回去了!我看她步履匆匆,臉紅紅的,就跟喪家之犬似的!”
芸兒臉都沒有抬:“今天的事兒,你就當做沒有看見!誰都不許聲張,米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