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我是您兒媳婦,到了您的跟前還要立點兒規矩,雖然不用一直站著,可也膈應不是?萬一您照顧著照顧著,看她到了二十好幾,眼瞅著難嫁人了,再把她給了我老公,我哭都沒地方哭去。
想到這裡,淑惠笑了:“額娘也太小心了,我想李家的孩子,在家裡也是金尊玉貴嬌養嬌待的,到了宮裡侍候人?小姐翻作了丫頭,那也太委屈她了。雖說現在改了規矩,二十五就能放出去了。可咱們說句到家了的話,二十五,出去了也未必嫁得好。額娘要照拂她,索性別叫她入宮得了。”
密太嬪道:“你說得倒輕巧!咱們雖在宮裡,與主子娘娘見面得多,略熟些,也不要把面子都使盡了才好。不特是我,你雖是主子娘娘的親妹子,也要省著點兒用。”
淑惠垂頭作恭謹狀:“媳婦兒省得了,”還是努力遊說密太嬪,“額娘說面子要省著點兒用,可是……一句也是說,兩句也是說,把那孩子要過來難道不是已經捨出臉面了去?既然已經欠下人情,不如把事情辦到底。您說呢?”
密太嬪有些意動,淑惠再加一把火:“眼下還不知道孩子是個什麼模樣兒呢,李家多半是謙遜,那樣的人家哪有不懂規矩的丫頭?可萬一有點子不到之處,宮裡頭規矩大,您也不能時時都護著她。”
密太嬪終於被說服了:“就照你說的辦。只是……我沒什麼機會能獨見主子娘娘的。”這事兒還得你去辦啊。
淑惠答得很痛快:“我明兒去見她,正好,裕王福晉和簡王福晉她們明兒也要來。都是熟人,也好說話。”
密太嬪頗為欣慰,兒媳婦這一出頭兒,算是幫人幫到底,為自己在李家那裡可是掙了不少臉面回來,須知道,自己是欠了李家人情的。兒媳婦性情好,考慮周到,對自己的態度也端正,很為自己考慮,密太嬪笑問:“咱們大阿哥這幾日怎麼樣了?”她這是問的淑惠的兒子,十五阿哥那還沒滿週歲的長子。
說起兒子來,淑惠的話也多了起來:“整天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他在唸叨什麼,一個清楚的音兒都聽不到。”
“他還沒滿週歲呢,哪能這麼快就會說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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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惠說到做到,在淑嘉的“姐妹聚會”上,就把問題提了出來。
今天到場的還有淑怡與寧蕙。寧蕙的病倒是好了,就是看著瘦了一圈兒,淑怡倒是過得自在,她現在有了兒子,又不用擔心保泰的長子媳婦與自己混鬧,如今最專注的就是與宮裡打好關係,爭取為親生兒子弄個好前程。孩子大了,最好能夠到宮裡讀書。
見了寧蕙,三人先問她的身體,寧蕙道:“病了一輕,倒覺得輕快了不少呢。”
淑惠道:“嫂子,這不是覺得,看著也輕快了。”
說得眾人一笑,淑嘉道:“看來那個方御醫倒是有點子本事。”把人給治好了。淑怡道:“太醫院裡的人,哪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呢,上回我們大阿哥病了,那個何御醫的方子吃起來也是見效的。”
說了幾句御醫,淑惠就轉到了正題上來,說起了李煦孫女兒的問題。也不用忌諱什麼,就這樣暗示地提了一下,某些包衣人家的丫頭,還是不讓她進宮為好。
一提到這個,三個“姐姐”都嚴肅了臉。淑怡道:“四丫頭想的也是呢。”寧蕙顧忌更少,直言道:“他們這些人家,一向是直求恩典免選的,這回居然捨得把閨女送進來,簡直是人間奇談!”
物反常即為妖,人反常有計較。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能有什麼別的企圖不成?她們不能不多想。想想看,在外面錦衣玉食,只要不是個小M,誰沒事兒鑽宮裡來當使丫頭?那就是所謀者大。
淑怡果斷地道:“不能要。”
寧蕙也說:“給他們家恩典罷。”
淑惠有點緊張:“宮裡爺們多,萬一有一兩個心大的。”其實不是心大,而是條件好。想想看曹佳氏,鐵帽子王福晉都做得,還做得有聲有色,可知包衣家女孩子有些素質還是不差的。這樣的女孩子入了宮,簡直就是不安定因素。
不說對皇帝有什麼不良影響了,哪怕是娛樂了皇子,淑嘉都不樂意。
做了母親的人,想法就特別多,淑嘉也不例外。這麼多的包衣女子入宮,老實本份的還好,要是有存了心思的、家裡有麻煩的,萬一本身素質再高一點跟皇子們纏到了一處,那就是個“豬一樣的隊友”。看看弘晰,真是躺著也中槍,他那個岳父犯了事兒,在很多人眼裡,他也不太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