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都已經很大了,在此之間她們是他的堂姐,相互之間關係也不親密,他很少去想這些人幸福不幸福。也不像拿這些事情來壞了額孃的心情。
這些人、這些事存在的價值,不過是親人之間聯絡感情的談資而已。真要說關心,也只有對他親妹子烏雲珠,這丫頭下嫁的時候他少不得多籌劃籌劃。
自己也拈了一瓣桔子丟到嘴巴里,拍拍手:“哦,對了,弘昱上摺子了,請把他一弟一妹接到府裡來調—教。”
“你阿瑪怎麼說的?”
“還不知道呢。弘昱是挑了個好時候兒,汗阿瑪心情正好,多半會答允吧。”
淑嘉遲疑地道:“是他五格格和弘昉?”允禔自從被關了起來,沒有什麼娛樂,孩子生得倒是不少,淑嘉都分不大清楚誰跟誰了。五格格和弘昉生日靠前,努力想一想倒還能想得起來。
弘曈自悔失言,他大伯一家子是比搶來的姐姐們更生疏的存在,而且留給大家的印象非常之不好。政治牌坊有弘昱一塊就夠了,允禔諸子、女再想要這樣的待遇是不能夠了。
“兒子在御前聽了這麼一耳朵,也沒多問,額娘知道這回事兒就是了,”連忙又岔開了話題,“快要回京了,也不知道三哥過得怎麼樣。前兒他有信來,說蘇日松跟嫂子很是投緣。”
淑嘉也不想提允禔一家,不特是她,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能夠把這一家子人給忘掉。說到蘇日松,淑嘉不由笑開了:“這時候的孩子,一天一個模樣兒,等你回去了,指不定都認不出他來。”她也把小八扔給兒媳婦了,如今也是頗為想念。
“瞧您說的,我還能不認識自己兒子?”
弘曈東拉西扯,也是跟母親聯絡感情。他一心想要做成一件大事,眼下的新政正是大好的機會,使出吃奶的力氣也要多拉助力。毫無疑問,關鍵時刻,母親對父親的影響力是不可或缺的。雖是親母子,血濃於水,但是你乖不乖,在母親心裡的感觀卻是絕對不同的。
拜弘曈這個大嘴巴所賜,當胤礽來與淑嘉說他已經派人去擇勘吉地的時候,淑嘉是一點也不吃驚。也順口提了:“剛剛打完仗,你又有旁的事情要做,不要花費太多。”
胤礽就沒過過什麼苦日子,在為錢發愁的時候,他的伙食標準也沒降低過。只當淑嘉在說套話:“我自有分寸的,萬年吉地,怎麼也馬虎不得的,這是皇家體面。”這塊墳地裡埋的不止是胤礽本人,淑嘉死後多半也是要埋在這裡的,所以胤礽多與妻子說了一句保證。
淑嘉眼看勸不住,只道:“陵寢再大,也不過躺那麼點子地方。只要咱們還在一起,那就是好的。”
胤礽嘿嘿一笑:“這個卻是一定的,想跑也跑不了。”
他連日心緒正好,說到給自己挖墳,一點忌諱都沒有。還謀劃著要離康熙的陵寢近一點,死後可以常見父母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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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朝上下一派盛世氣象之中,聖駕回京,繼續歡快地準備著新年。
胤礽在乾清宮裡召見了留守人員,皇太子、大學士等彙報情況自不待言。淑嘉也在坤寧宮裡見了太子妃為首的宮眷。
赫舍里氏把兩個嬰兒給準備好了,自己見完禮,就說:“八叔(小八同學,赫舍里氏的小叔子)和蘇日松都長大了不少呢,這就給額娘抱過來看看?”
淑嘉頷首。今天在宮裡迎接的都是福晉、宮妃等——外命婦遞了牌子要到明天才得召見——都是自家人,見一見兩個小孩子更顯得關係親密。
不一時,兩個孩子抱了過來,果然養得白白嫩嫩。赫舍里氏道:“我也不是很懂就把嬤嬤們又給請了來。”她這說的嬤嬤,乃是弘旦當年的乳母、保姆們,本來都回家享清福了,這回一有事兒,得了東宮的命令,又回來應急。
乳母、保姆如今在家也有些老封君氣象了——有誥命是遲早的事,婆家人也不敢怠慢了她們的——見了皇后還是老實上前磕頭。淑嘉抱著兒子,笑道:“生累你們了,你們在家裡可好?”
伊拉里氏叩首道:“託萬歲爺、主子娘娘、太子爺的福,奴才們一家子過得不知有多麼好。就是日子過得順了,難免思念主子娘娘和太子爺。今番蒙召入宮,實在歡欣。”
既見了面,就不能不賞,從塞外回來,大包小包的東西多得是。淑嘉一個眼色,畫眉悄悄躡出去,招呼了幾個小太監,把已經分揀好了的包袱裡挑出幾份符合嬤嬤身份的,又給抱了過來。
嬤嬤們謝過了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