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也是有計劃的,這一直在施恩,總要展現一下自家權威。這權威呢,不好隨便殺人(可以理解),只好擺一點排場,讓你們認清誰是老闆。皇帝本人由於親爹屍骨未寒,不能表現得過份,只好拿老婆說事兒。這種事情在官場上也是常見的,夫人外交本來就是個重要的節目。
再說,胤礽自己的生日也有一點尷尬的事情在,生母忌日什麼的,他還真沒太多的心情去“歡慶”。只好借一借老婆的生日了。
畢竟在孝期裡,擱宮裡大操大辦也不合適,正好大家都在暢春園裡避暑,也就不用往宮裡趕了,就在這兒過吧。風景宜人,還不那麼嚴肅,非常好的生日派對地點。戲酒是沒有的,朝拜是必須有的,對了,把你們的禮物準備好。
正日子前好幾天,就陸續有人“進”了千秋節的壽禮來。金佛玉觀音,珠寶首飾盒,各式擺設、種種珍玩,也有進如意的,也有進屏風的,各種織物也是少不了的……不能一一記數。
按照國家法律規定,皇后過生日還有福利可以拿,金九兩、銀九百兩、表裡六十三端。
一樣一樣都搬了過來。
兒女亦各有禮物,未成年們有自己抄的孝經當功課的,有孝敬各種號稱親手製作的小玩具當禮物的,烏雲珠還沒開始學手藝只好把從她爹那裡“搶”來的荷包送給額娘。
淑嘉望著女兒獻寶的臉,心裡哭笑不得,還要親親她的臉蛋:“寶寶真乖。”
喜鵲死死地咬著下唇,就怕笑出聲兒來:格格,那荷包是你額娘繡來給你阿瑪的。
又有四個新認的女兒,各各奉上針線當禮物。由於這些養女的到來,皇帝家女兒們只得重新排序,大格格、二格格一路叫下來,烏雲珠成了老五,幸而大家一直叫她“小格格”。
已經成家領差使的弘晰就是開了長長的一串單子,估計是他老婆的手筆,東西倒也齊全。
弘旦這裡,就是讓郭朝用給準備,然後自己過目。胤礽吸取了自己的教訓——當了太子還很苦逼地缺錢——東宮的日常用度照舊是內務府裡出,但是給兒子私房錢,給田莊給鋪子給開工資,當然不是以工資的名義發,而是以零花錢的名義,一年年例銀比親王雙俸還要高一點,然後逢年過節再找名目給兒子發錢。
最無措的是弘昱,他家底子薄,只好吭哧吭哧自己抄經。胤礽看不過去了,就暗示重又做回翰林院掌院學士的揆敘:你看著他點兒。
最重的紅包卻是允禟的,淑嘉倒是一點也不奇怪他能出得起這些錢,老九是個聚寶盆。奇怪的是,他怎麼這麼肯下血本?上個月,弘旦生日他就送了重禮,現在到了自己,還是大手筆。他要上岸?
目前對淑嘉而言,過生日的最大好處已經不是能借機收錢,而是能借機見一見孃家人。由於石文炳的故去,石家全家都窩在家裡閉門謝客,淑嘉也不能隨意召孃家人過來了。
但是千秋節不一樣,這一天她最大,胤礽也與太皇太后商議,可令石家女眷來見一見皇后。
批示下來之後,淑嘉去太皇太后處感謝老太太的體貼。老太太的住處今天很熱鬧,自從胤礽把辦公地點搬到了暢春園,他的弟弟們也明正言順著帶著全家過來避暑,出宮奉養的太妃們也住得近了。
暢春園又顯得比大內隨和些,太妃們也時常進來陪陪老太太,暢春園的風景比王府別院又好看一些。
人還沒到屋裡呢,就聽到一片笑聲,最清脆的那個聲音她認得,是宜太妃。宜太妃很快活,過來能常見到小兒子了,雖然允禟府也建了、別院也修了,可他二哥就是扣著他一道兒守孝,弄得出了宮的宜太妃想見兒子一面比以前還不方便。
進了門,室內一片清涼。太皇太后一招手:“快來坐,用塊兒西瓜,從外頭過來,熱壞了吧?”
淑嘉笑道:“前兒下了場雨,覺著涼快多了。”這西瓜是頭茬兒下來的,目前還算是比較稀罕的呢。切開了,挖出瓤,去籽兒,擱井裡放一會兒,嘗一塊真是爽到心裡了。
眾人當然是一致地向壽星問好。
淑嘉道:“你們又取笑我,我現在就怕長歲數兒。”
又被一陣取笑。淑嘉也笑,又向太皇太后道謝。
太皇太后道:“你一年到頭的這樣辛苦,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鬆快鬆快,接著給我幹活兒罷。”
“嗻~”
眾人說笑一回,太妃們都說:“時候也不早了,不擾老祖宗午休了。”紛紛起身告辭。
淑嘉一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忙對太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