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如今……
玉蠻的臉頰微紅,與容祁病態的妖冶之紅不同,這讓人心醉的紅暈,何時已將一個毛手毛腳天真無邪的小狼崽變成了一個漸有心思的少女。、
“我只是怕你死了,畢竟你救過我!我們狼可不是這麼忘恩負義之徒。”
也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真的只是說給容祁聽。
玉蠻笨拙地將容祁溼漉的衣衫褪掉,雙手始終沒出息地發抖,那可惡的結總是怎麼也打不開,容祁清瘦的身子冒出了點點紅斑,肌膚白得刺傷了玉蠻的眼。
玉蠻抱著容祁,用自己的身子暖和她,胸腔裡的那顆可惡的東西卻亂跳個不行。
她有些討厭那燒得旺盛的火,這火光將整個山洞照得明亮明亮的,也將她照得無處遁形。可她又不能熄了那火,只怕火堆滅了,容祁會感到冷。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為玉蠻的擁抱起了作用,容祁身子的顫抖好像緩和了些。玉蠻怔怔地望著他的側臉,分明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為什麼,時常會讓人覺得遙遠……
容祁的唇依舊白,他虛弱得嘴唇都破了皮,水……對了,生病的人總是要多喝水的!
玉蠻心中慌亂,充滿了恐懼,便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想到水,她的手腳已經自動作出了反應,要到外頭接些雨水給容祁喝。可沒想到她的身子才剛離了容祁的懷,一隻灼熱滾燙的手便已握住了她……
玉蠻的眼中有一瞬的驚訝,隨即是欣喜,然後是更大的驚訝……
容祁迷糊睜開眼,眼猶如無底的深淵,沒有一絲清明,只有一片意識不清的茫然。
“啊!”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驚呼,玉蠻又一次重重地跌入了那具燒得滾燙的身軀之中,後背著地,被冷硬的岩石咯得生疼,疼得玉蠻整個人倒抽了口冷氣。
“你沒走……”低沉的嗓音啞得可怕,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玉蠻臉上,他眼睫微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就像瀕臨瓦解的城牆,一碰即碎。
未及反應,灼熱的薄唇已覆壓了下來,苦澀的味道在味蕾中蔓延,玉蠻被嚇得驚呆了,一動不能動,只那樣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他眼神幽暗,可是神情卻那樣痛苦,咬著她本已腫脹的唇,擁得緊緊的,毫無意識地發力,熟悉的藥香被灼熱的溫度蒸發,擴散開來,更加清晰了,就連呼吸也滿是這苦澀的馨香。
“唔……”回過神來的玉蠻急於要掙脫容祁,平日裡她只知道自己一身蠻力,就是一個健壯的男子和她摔跤,有時候都未必能比她力氣大,可是這一回,她竟然怎麼推也推不動容祁的身子,肘部失力一曲,容祁滾燙的身子便又壓了下來。
金色的匕首咯得兩個人都生疼,好似要生生烙印進彼此的肌膚裡才肯罷休。
“你沒有忘記我,可你卻認不出我。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容……容祁……”
沉重的呼吸在她耳側,容祁的頭枕在她頭側,他不再說話了,是睡著了嗎……
玉蠻一動也不敢動,腦袋裡一片空白,這混亂的擁吻讓她平生以來受了最大的驚,心裡也亂成一團,那奇怪的感覺撓得她心底癢癢,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往上頂,往上頂,就像嫩芽破土,要鑽出心窩外面來。
容祁睡著了,臉色依舊白得可怕,俊臉之上盡是疲憊,可這是第一次,玉蠻第一次見到溫柔優雅的容祁野蠻的一面,讓她心驚,又讓她無所適從……
洞穴內尚且乾燥,火光噼裡啪啦地將它照得通明,玉蠻亦是筋疲力盡,一探容祁的額頭,仍然發燙,只是似乎比剛才好了一些,她累得連要給容祁接些雨水來喝的念頭都忘了,也無力再動一下手指頭,就這樣,漸漸地任由容祁摟在懷中睡了過去……
夢魘不斷,時而有些又模糊又熟悉的東西藏在一片迷霧裡,有什麼東西就要清晰,可再走近一些,又變得更加模糊了。馬蹄的聲音好像是容祁的部下尋來了,一會又是滂沱的大雨,肆虐的風暴,接二連三地襲來,將他們困在了山洞中寸步難行。取暖的火堆忽然化身為了浴火的毒蛇,張開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嘶……
夢魘驚醒,玉蠻滿頭大汗,怔怔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昏暗的洞穴,原先燒得旺盛的火堆已經熄得差不多了,山洞外的大雨好像也停了,沙暴平靜,只有夜風呼嘯。
容祁未醒,額上有細細密密的薄汗,燒好似退了一些,呼吸也平和了不少。
玉蠻動了動,將容祁安放好,已經幹了的衣衫凌亂但嚴實地將容祁包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