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想幹什麼?”
盛母和姚翠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雙雙顫抖著尖叫出聲。
她們是來要錢的,可不是來送命的。
方才盛母只想著撒潑耍賴,她以為拿出這副架勢,就能跟以往一樣無往不勝,但奈何她現在碰上的是一群亡命之徒。
就看方才還和顏悅色,眉目和善的掌櫃,瞬間橫眉倒豎,一撩袍子,踩到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瑟瑟發抖的兩人,輕蔑道:“老婆子,我告訴你,今天這契書在這裡,你們若是不照規矩還錢——五日後,你們家的宅子就是我們的了!”
他又拉過旁邊捱打的小夥計,“還有,我這小弟好心帶你們走一趟,結果卻傷成這樣。這湯藥費總是不能省的!”
“我也不要多了,五兩銀子總是要的!不然,今天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走出這個門!”
既然撕破了臉皮,他也沒先前故作的溫和,露出了他尖銳的虎狼獠牙。
盛母想大喊“搶劫”,可對上對方那雙兇殘的眸子,她卻是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只能顫顫抖抖道,“爺,我們,我們沒錢……”
她現下真是後悔死了,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了非得來這當鋪。
結果碰上這群土匪!眼下連命都保不住了呢!
還不如剛才安生地拿了四十兩銀子,好歹能治好兒子孫子,家裡還有個落腳處,何至於像是現在這樣……
掌櫃冷冷道,“沒錢沒關係。我們當鋪還放利錢!你們簽了這借據,回頭按時把銀子送來,自然也沒什麼問題。”
“放利錢……”盛母眼前一黑。
他們居然還放利錢,這可是朝廷禁止的。
他們這真的是亡命之徒啊!
可如今她們也沒別的辦法了,若是不答應給錢,她們兩個誰都逃不掉!
最後盛母沒辦法,只能把借據也簽了,但她這回長了個心眼,逼著姚翠也摁了手印。
姚翠心裡暗恨,這是也要把她拖下水。
盛母:“我給了你一半錢拿著,你連個銀子都守不住,要你還何用?這傷藥錢就合該你出。”
姚翠拗不過,只能摁了。
那掌櫃也的確依言把她們放了,只是在離開前,姚翠咬牙問了句,“掌櫃的,我們還能借利錢嗎?”
掌櫃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可借不了太多。”
他們借錢也得看對方還不還得起的!
盛母驚愕,她擰著姚翠罵道:“你這個小賤貨,你是還想害死我們不成?借什麼利錢……”
姚翠卻別過身體躲開她,目光望著掌櫃,“我兒子有狀元之才,我們抵押宅子就是為了給他治好手,參加春闈。”
“只要給我們借錢,等到我兒子高中,屆時自有鄉紳商賈贈錢財,到時候不怕還不起你們的錢。”
“掌櫃可否願意資助一二?”
掌櫃的虛著眼望著信誓旦旦的姚翠,半晌,才應承。
不過,他只答應借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足夠養好一個人的手了。
姚翠欣喜,歡喜地摁了手印,然後拿了十兩銀子。
盛母想搶,但這回姚翠卻沒有絲毫理會她,只貼身收好,冷冷道:“這是我給我兒子治病借的錢,跟你何干?”
說完,她就快步離開,盛母猶豫了下,緊隨其後。
旁邊的小夥計捂著臉湊過去,“爺,您怎麼真的借錢啊?若是……”
“不過是十兩銀子罷了。還是咱們賺了!”掌櫃說道:“再說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
他們這本來就是個黑店,往日裡根本沒什麼客人來,全靠小夥計出去騙些外地客商,倒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撞上了盛家這條大魚。
盛母追著姚翠一路回了盛家,這次不管她怎麼廝打辱罵,姚翠都不予理會。
盛家父子幾個看到她們這模樣,很是驚訝,“這是怎麼了?不是去當鋪了嗎?怎麼這樣兒……”
他們不問還好,一問盛母就嚎啕大哭,把事情一五一十全給說了,最後還把鍋子扣在了姚翠頭上。
“……都是這個賤人,她非得不停,要去那黑當鋪,眼下宅契都給了別人,以後我們家可怎麼辦啊!她還借了利錢……”
盛槐瞪向姚翠,“姚翠,我娘說的可是真的?”
姚翠漠然道,“你娘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高明。她一聽能當八十兩銀子,八頭牛頭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