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水湧了上來,瞬間就沖淡了那股子火辣辣的感覺。
蕭韶光疼痛得皺起來的臉也舒展了開來,趙宛舒邊澆水邊低聲問道,“小光,還難不難受?”
蕭韶光怕她傷心,連忙道:“我,我好多了,謝謝阿宛姐姐……”
可是哪裡會不疼呢,他明明疼得整個臉都紅了,卻還能強忍著劇烈的疼痛來安慰趙宛舒。
一瞬間,趙宛舒的眼眶也都紅了,她咬了咬牙,低頭繼續給蕭韶光的胳膊降溫。
嬤嬤見此,又去換了個桶,又拿了個瓢過來,“姑娘,用瓢澆水會更快些……”
“多謝!”
趙宛舒道了聲謝,就拿過瓜瓢開始不停地澆水,來來回回差不多小半柱香後,她才停了手,然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挽起蕭韶光的衣袖,就見光滑纖細的胳膊上都是紅通通的一片,此刻也依稀能見到上面浮現的細小水泡。
雖然及時降溫了,可孩子的面板實在是太細嫩了,作用並不是很明顯。
趙宛舒見此,心裡越發自責。
等皮下的水泡冒出來,屆時定然會更痛苦。
她閉了閉眼,抱著蕭韶光站了起來,曹夫人想來接孩子,卻被她避讓開。
“小光?”曹夫人也忍不住哭了,她見兒子低著頭不肯看自己,心裡愈發難過了,“小光,方才是娘不好,都是娘不該說那些,不然……你跟娘走好不好?”
“你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需要人好好照顧你的。娘府中有更好的府醫,一定能夠醫治好你的!”
蕭韶光側過身體,眼神絲毫都不往曹夫人身上瞟,他抿著嘴角道,“我不去。”
哪怕曹夫人道了歉,可他還記得方才對方怒斥自己哥哥的模樣,他絕對不能原諒任何人詆譭自己的哥哥的!
曹夫人:“小光,我是你娘啊……”
“不,你不是!”蕭韶光轉過頭,怒瞪著她,“我們的娘才不會說哥哥的壞話!你不是我的娘!我娘是溫柔善良,又會疼愛我跟哥哥的!”
曹夫人一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與蕭承煜之間的恩怨,可看著兒子這般冷淡望著自己的模樣,她又心如刀割。
可她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把目光轉向趙宛舒,把氣發洩在她身上,“你又是何人?你根本無法照顧小光,你把小光給我,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趙宛舒絲毫不懼怕她,她抬起眼,冷冷道,“小光不肯跟你走!”
“我是他娘,我能害了他嗎?當年……”曹夫人想起方才趙宛舒的詆譭,咬了咬牙,“當年的事,自有我與他解釋,與你們又有何干!不管他肯不肯,他現在必須跟我走。”
她好不容易跟兒子重逢,她根本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不然,她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兒子了。
趙宛舒扯了扯唇角,“所以,夫人是想權壓人,威脅我?”
“隨你如何理解。你若是不把小光給我,我不會讓你離開堇山寺的。”曹夫人渾然不在意道。
而外面是曹夫人帶來的數十位僕從,若是沒她發號施令,她們還真不可能安然離開。
柳蕊一臉驚愕,“伯母,你,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阿宛她,她是阿煜哥哥的未婚妻,她不會對小光如何的。而且,她醫術高超,小光若是有她照顧,定然能夠平安無事的……”
“阿蕊,你別說話。”曹夫人呵斥住她,又扭頭打量著趙宛舒,見她雖然氣度斐然,模樣也還算是清麗脫俗,但比之安京城裡的大家閨秀到底是不同的。
至少曹夫人就看不上她。
而特別是在聽說她還是蕭承煜的未婚妻後,曹夫人的眼神就變得格外輕蔑,嗤笑道,“他的眼光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差勁。”
“說你是他的未婚妻,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若是沒有,那便是無媒苟合的野鴛鴦,算哪門子的未婚妻?”
“你住口!”
蕭韶光雖然聽不大懂很多事情,但也知道曹夫人是在罵人,而且罵得很難聽,他氣得小身板都劇烈顫抖了起來。
他知道曹夫人是因為自己才會語言攻擊趙宛舒,故而,他就愈發難受了。
他眼神裡含著恨意,怒瞪著曹夫人,“不准你罵阿宛姐姐!阿宛姐姐就是我的嫂子,她跟哥哥是有婚書的,以後,以後我們也會把婚書燒給爹爹,爹爹地下若是有知,定然會高興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刺中了曹夫人,她的面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她緊緊攥著帕子,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