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師兄莫要生氣,就當暫且讓著那個南靈峰的臭小子好了,不久便有機會讓他知道你的厲害了,到那時,高下立判,小師妹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喔?說來聽聽!”南宮恆壓抑著自己憤怒的情緒道。
“再過些日子,便是太虛劍試了,以南宮師兄道善境上階的修為,要耍耍那個連命格都沒有蘇璟飛,還不是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的容易?到那時,當著小師妹的面,好好將其羞辱一番,豈不是更加快意?”李沐陽詭笑道。
霍達也是出聲附和道:“李師兄說的不錯,所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而且,高臺之上,各憑本事,即便南宮師兄將那野小子打個半死,他師尊不知道人也說不得什麼,如此一來,真是新仇舊恨一筆算清,報應不爽啊!”
南宮恆雙拳緊握放在桌上,並未出聲,只是雙眼之中卻是怒氣升騰,好似巴不得明日便是太虛劍試一般,儘可讓他一瀉胸中憤懣之氣!
見南宮恆剋制了些許,李沐陽遂笑著喚道:“店家,再換隻酒杯上來。”
而這般算計,蘇璟飛自然是不會知曉的,此刻,他靜靜的跟在慕雪吟身後,不知覺中,竟已然走過大半條街了。
他之所以跟著慕雪吟,倒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而是來青桃鎮的路上之時,慕雪吟便已有些異樣之處,在對上妖狐殷洛之時,更是忘卻生死,方才見她獨自一人,也是有些奇怪的神情,一時擔心之下,便一直跟著。
這時,慕雪吟忽然在一攤位前停了下來,左右打量一番下,拿起了一隻精緻的髮釵,又是放在手中看了看,才對著攤架上的銅鏡比著戴在了發挽上,人群中的蘇璟飛見到這一幕,頓時啞然,可又隨即淡然輕笑,便是一如慕雪吟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之人,也還是會有她少女心性使然的一瞬啊。
只見在那彩燈柔和的光暈下,慕雪吟婉若秋水,令人心馳不已,雖不是傾國傾城那般絕豔了世人,卻也是在片刻光景裡溫柔了幾縷紅塵。
此一刻,蘇璟飛木然而立,只覺這普天之下,任誰丹青妙手,怕也是決然勾勒不出慕雪吟那一剎那間的不可方物。
可即便貨郎極盡讚美之詞,慕雪吟還是將髮釵取下奉還了回去,搖了搖頭,默然轉身而去,周遭歡笑聲依舊,只是慕雪吟仍是悵然,此間熱鬧不已,卻不適合她,因為心境微涼,即便刻意迎合,欲將心事先且輕藏,依然還是走不出自己的孤寂。
慕雪吟走出了人群,往僻靜的角落走去。
石橋上,一步,一止,慕雪吟望向太虛峰的方向,難道義父對自己的冷漠是因為自己正如殷洛所說的那般,身懷外道歧門氣蘊?那他又為何還要收認自己為義女?自己兩年前又到底是何身份,是何模樣?!
一連串的疑問傾瀉而出,砸在慕雪吟的心間,卻無人可訴答!當真是誅心不已!
月隱雲間,輕輕的,一場細雨如墨灑般,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淅淅瀝瀝的落在石板橋上,廟會上的人們紛紛慌亂散去避雨,熱鬧的廟會頓時只剩雜亂清冷之意。
而慕雪吟卻是任雨淋落,種種的無力讓她一動也不想動,至少這樣,或許會讓她感覺快意一些。
忽然,一隻手將慕雪吟從大雨中拉了過去,悴不及防下,慕雪吟一個身形不穩,竟直接跌撞在那個人的懷中,胸膛上,有股淡淡的暖意傳來,這般境況,便是那拉慕雪吟的人也是始料未及,趕忙將手抽去,慕雪吟抬頭望去,那人舉著一把油紙傘,有些窘迫的將帶著面具的臉別向一邊,手中的油紙傘卻是又往慕雪吟這邊靠近了些。
月夜寒雨中,油紙傘下,慕雪吟看著舉傘之人頗為侷促的模樣,忽覺此一刻的幾分微妙,蒼茫溫柔間,瞬的驚開心事千朵,一如順著傘穗緩落在腳邊的落雨成花。
慕雪吟輕聲問道:“你是誰?”
見他不答,慕雪吟遂緩緩伸手去摘那人臉上面具,只見橋下船篷回擺,樓上曲落弦止,數盞燈燼處,光裡遺落出的臉,是蘇璟飛。
慕雪吟一時心猿意馬,幾欲張口,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好這般靜立相盼,任由思緒萬千。
而蘇璟飛也是礙於白日裡兩人間的尷尬,才有這番遮掩,此時被摘去了面具,且共在小小的油紙傘下,兩人幾近貼面而立,近得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頓覺更加尷尬,於是趕緊道:“剛才取了老伯的傘和麵具,還沒給錢的!”
蘇璟飛極盡掩飾自己的尷尬之意,將油紙傘塞到慕雪吟手中,便抽身而出,卻是走了幾步後,又想起了什麼,在雨中大聲喊道:“你早些回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