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謂足夠霸氣,正對上了齊烈粗糙的脾氣和審美。儘管侄子齊心吾聽了大搖其頭,齊烈卻倍感滿意。
齊心吾在這場戰鬥中發揮的作用不比齊烈少,雖然身為非戰鬥人員,齊心吾的實際殺敵數遠不如叔叔齊烈,但這不併能否認他在上京戰場上所做出的貢獻,齊心吾的探測能力,為巷戰部隊減輕了大量傷亡,等到收尾結束後,一枚含金量頗高的獎章是跑不了的。
不過齊心吾心裡清楚,真正降低總體傷亡率的並不是他,而是位處指揮部的劉遠舟。
關於南都方面聯合指揮部的構想,齊心吾做過一定了解,透過大量的即時資料分析處理,針對具體問題計算出最優解,這在對人戰爭中是很難實現的,但用來對付怪物卻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上京方面的防衛部隊同樣採取這個戰術,只是不同的是,上京沒有聯合指揮部,因為不需要,劉遠舟一個人就能代替整個聯合指揮部,或者說,得到主席授權的劉遠舟,就是上京方面的聯合指揮部。
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比喻,為了實現這一次實驗性作戰,國家已調動窮極個人想象的豐富資源。
單以普通人的大腦為參考,輸出效率就與輸入效率相差甚遠,視覺與思維繫統能讓人類迅速獲取大量資訊,但依靠聲帶或手指向外傳輸資訊的效率卻不及其百分之一,放在劉遠舟這一特殊個體上,這個差距還會被放大上萬倍甚至更多。
這個問題早在遠江對屍戰場上就已體現出來,劉遠舟下令的速度已經跟不上他思考的速度,如果將劉遠舟和他指揮的部隊比作大腦和肢體,那麼雙方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問題:神經元傳輸速度太慢,以至於肢體動作跟不上大腦的反應。
為了解決資訊輸出效率低下的難題,上京戰區首次將實驗階段的腦控技術應用到實際作戰中。
自1875年腦電活動被理查德卡頓發現以來,上百年的時間裡,以計算機技術為基礎的“腦控”技術就成為腦科學與認知科學領域的前沿技術。在大腦神經生物訊號採集、處理和人機高效協同等技術的基礎上,以腦機介面探測人類思維活動時腦部產生的連續電位變化,利用微感測器捕捉其波形,並轉換為相應的操作訊號,即可實現人腦與計算機的互動傳輸。
儘管最近幾十年來計算機技術飛速發展,但真正實現“腦控”技術的核心技術對人腦思維活動電訊號的精密測量、特徵提取、模式識別和驅動控制仍舊處在瓶頸階段,遲遲無法突破,即便科研人員抱著世界一流的超級計算機,也不足以窮盡對人腦思維運算的識別和模擬,畢竟人腦有數十億神經元,形成的意識思維生物電波訊號幾乎無窮無盡。
簡而言之,現有的計算機技術無法直接透過腦電波讀取人腦的細緻思維,對人腦神經訊號所代表的含義進行精細解讀仍然困難,實現這一技術的成本代價太過高昂,獲取的回報卻是微乎其微。
於是邱哲與劉遠舟共同提出一個方案:以相對安全微創的方式將電極植入劉遠舟腦中,放棄對具體思維的精細解讀,轉向蠢笨卻有效的窮舉法。
舉例而言,當劉遠舟看到一塊螢幕,顯示出某個小分隊正在某個位置執行作戰任務,那麼劉遠舟會以毫秒為單位的時間進行分析並作出判斷,而後用思維意念下達命令,計算機不記錄不處理劉遠舟的分析過程,只記錄劉遠舟最後一瞬下達命令時的劇烈腦電波變化,從特定的波形對應不同的命令。
堅守,或者放棄。前進,或者撤退。向左,或者向右。
計算機擅長處理0與1的語言,而人類則擅長從複雜的資訊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有效資訊,於是指揮部就變成了一個怪異的資訊處理中心。
劉遠舟佩戴著思維感應裝置的原型機,將大腦以最大頻率運轉,獨自一人成為了整個指揮部的核心,從全面戰局的宏觀命令到某支小分隊的陣地轉移,每一道命令都由劉遠舟直接下達。
而指揮部內其他成員則依職能分為兩個系統,第一個系統負責除錯機器,進行資訊輸入與反饋,第二個系統負責思考,從各自負責的區域畫面所產生的電波圖形中分析出劉遠舟的命令,並將之傳遞到具體部隊。
放在百人規模的戰場,這個模式的效率甚至比不上劉遠舟直接用無線電指揮下令,但放在萬人規模的戰場,這個模式的效率卻遠遠高於後者,因為語言的輸出效率有一個無法突破的極限。
現在這個極限已經被突破,此次實驗性作戰取得了並不圓滿但足夠喜人的成績,其付出遠遠大於回報,但這一突破性進展卻敲開了一扇充滿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