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到後來,我漸漸的疑惑起來。楊熠開始垮著臉使勁的攔著我,聽到後來,眼睛裡也閃過一絲狐疑的光。
激動的婦人聽了我的話似乎更加震怒,拼了命一般朝我撲過來;楊熠抓住她的手輕輕的一扭,婦人被反作用力帶倒在地上,還要跳起來。
楊熠忽然蹲下去一把按住那個婦人的肩,陰沉的開口:“請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否則我們也是會報警的。”
殘陽如血,四周的行人漸少;嘶啞的蟬鳴清晰起來。入夜的第一縷風從後背刮過,帶來一絲寒涼的冷意。
白裙的少女一直站在店門口冷眼看著我們這邊的騷動,我看著她的眼睛,忽然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好像,好像跟我開始見到她時有什麼不同。
我死死的盯著女孩,黑髮,白裙子,白面板,一切似乎都很自然。入秋的乾燥使得她的面板有些細小的皮屑,粘在臉上,看起來有些缺水。眼睛是深深的褐色,上面似乎蒙了一層水霧,不過現在她看起來稍微有點疲勞,眼睛似乎也有些乾涸……很正常啊。
悲憤的中年女子坐在地上哭喊,楊熠化身為冷酷無情貴族貓,硬是不讓那人上前一步。
婦人便坐在花壇上哭訴:“以前小林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頭,哪有女孩子這麼不自重的倒追男孩子的喲!”
我汗,雖然我沒追過你家兒子,但是現在什麼年代了,女追男很普遍好吧?!
慢點,她說我、追、她兒子?
楊熠的表情像是見了痴呆的楊老爺子,皺眉朝我看來:“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兒子嗎?”
我擦著冷汗心裡毛毛的:“楊熠……我想……”
一邊不自覺的靠過去,扯扯他的袖子:“那個……付小林,好像是有女朋友的,我,我經常看見他們倆一起來吃東西……”
楊熠露出疑惑的表情,沉默一下忽然蹲下去對嗚嗚哭泣的中年婦人問:“既然你這麼肯定是她害死你兒子。”楊熠指了指我:“那你知不知道哦她是誰?”
中年女人露出憤恨的目光,想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然後切成一塊一塊的喂貓吃:“開玩笑!我當然知道,她叫周然,跟我兒子一個系的,才認識個把學期,就不要臉的追我兒子,現在還……”
“我說……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一邊忍不住說,一邊心裡毛毛的。不對勁,怎麼都覺得不對勁:“阿姨,我,我叫七月……一直住在這裡都十幾年了。”
地上的女人定定的看著我,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七月?你說你是七月?呸!”她啐了一口怨毒的說:“七月我怎麼不知道?我一直看著長大的,你別以為隨便說出個名字就能糊弄我!”
我和楊熠面面相覷,同時開口:“那個,阿姨,你要不要我們打電話叫安定醫院?”
白裙的女孩靠著店門站著,晚風吹過,牽起她的裙角,看起來像要飛起來一樣。
“她正常得很,可沒有瘋哦!”小強隨便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我一個激靈,回過身去,小強抱著胳膊懶洋洋的站在店門的另一邊,看見我們,心情很好的打了個招呼:“喲!楊兄!你動作可真快!”
楊熠黑沉著臉反唇相譏:“沒有你變臉變得快!”顯然是在說小強揭發我又喊楊熠去警察局接我的事情。
小強露出個痞裡痞氣的笑容往這邊走過來,伸出手似乎要摸我的頭。
我下意識的往楊熠背後一縮。小強在這次事情裡表現得太詭異,由不得我不起戒心。
看見我往後一縮,小強的手僵在半空,苦笑著說:“包租婆,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吧?”
我不知可否,楊熠冷著臉替我說:“是怎麼回事你自己說清楚不就好了?”
“哎呀哎呀!”小強滿不在乎的甩甩頭髮,抱怨似的開口:“不是我不想說清楚啊!我一直在等機會嘛!”
說著忽然消失,再出現時在白衣女孩身邊,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冷冷的說:“你如果還不肯收手的話,付小林真的會死喲!”
白衣女孩收手不回,咬咬嘴唇,輕輕的說:“我……我不過是想幫忙……”
我完全陷入了混亂,付小林沒死?呃,然後好像快要死了;這個女孩說要幫忙,幫誰的忙?
白衣女孩不是人,這我早就知道;可是我一直沒覺得她身上有惡意,所以我才會讓她進店裡喝水,難道我又……
我抬頭朝小強看過去,小強勾起一個巨大的笑臉,似乎在說好人難做,爛好人更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