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可她缺心眼一樣,推也推不開,趕也趕不走。
他們的第二個三年就像情侶,林以然已經不怕他了,把他摸清了。
邱行其實對她沒有底線,林以然可以做任何事。當她知道了這點,她變得放肆起來,把自己當成戀人,代入著女朋友的身份。
她在邱行身邊變得開朗,每天笑盈盈的。
她把邱行的世界照得清澈明亮,可邱行沒有想讓她長久地留在這裡。
然而這實實在在的六年過去,邱行也沒那麼堅定了。他偶爾覺得就這麼生活也沒那麼糟。
林以然帶著戒指來的那天,邱行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她突然把戒指擺在他眼前,邱行沒接。
當時他兩隻手都是洗不掉的黑油,就如同他已經回不去的人生。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推開了林以然的手。
推開的動作他用的是手背,他連戒指盒都沒碰,怕把它染黑。
林以然沒有掉眼淚,只是匆忙而慌亂地回去了。
她極力掩飾著眼睛裡的受傷,一個女孩兒主動帶著戒指去讓別人給她戴上,都沒能送得出去。
她的感情明明白白地捧在手裡送到邱行面前,邱行沒要。
之後一段時間裡邱行無數次想起林以然當時的表情。脆弱的、不安的,甚至是難以置信的。
那是個特別軸的姑娘,她認定的事就一直堅持。就像她認定了邱行,她這幾年裡想盡一切辦法也不鬆手,軟硬兼施,邱行每次表現出要後退的意思,她的眼神裡就充滿驚慌。
邱行不斷地想起林以然的眼睛。
她其實特別害怕別丟下,她有的實在太少了。
邱行身上穿著工服,有活等著他幹,他卻坐在一摞輪胎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人過來和他說話,問他:“邱哥,發什麼呆呢?”
邱行突然站起來往外走,說:“我出去一趟。”
“幹什麼去啊邱哥?”別人問他。
“有事。”邱行說。
邱行脫了工服,拿上車鑰匙直接出去了。
在他徹底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之前,他已經連戒指都買完了。
售貨員面帶笑容地問他:“準備送人嗎,先生?”
邱行說:“嗯。”
對方又問:“想選個什麼款式呢?是婚戒嗎?”
邱行想了想說:“訂婚戒指吧。”
最後邱行挑了個簡單的款式,不帶鑽,有一點低調的設計感,很符合她的氣質。
婚戒得她自己挑,邱行想。
戒指邱行一直揣在兜裡,那麼輕的一個小盒子,卻沉甸甸地墜著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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