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西將軍府,李賢把玩著一柄新鑄的寶劍,有僕人來傳話,“老爺,平陽侯府來人了,說是咱姑太太出事了,讓京兆府尹給抓了起來。”
李賢略怔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知道了”。依舊把玩著那劍。那僕人一直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賢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將劍往牆上一掛,“李貴?還有什麼事?”
李貴躊躇著問道,“老爺,你不去救姑太太了嗎?聽說審理案子的是府尹白大人,白大人有個妹妹是平陽侯府三老爺的姨娘,偏偏姑太太又得罪過那位姨娘。咱姑太太落在他們的手裡不是羊入了虎口嗎?”
羊入虎口?好像很是不錯呢!
李賢似乎笑了一笑。抬手朝李貴揮了揮手。李貴再不敢多話悄聲退下去了。
李賢轉過身來,掀起牆上的一幅畫,手指摸索著在畫後的牆壁上輕釦了幾下,牆上立刻現出一個小洞來。洞內放著一個長型木匣子。李賢輕輕的取出木匣子放在桌案上。
他揭開匣子的蓋子,裡面又是用綢布包著的一件東西。
他伸手在那綢布上輕輕撫著,仿似撫著世間最美的珍寶。他深吸一口氣後非常輕柔的將綢布取下,裡面赫然是一副畫卷。畫卷邊角已泛著淡淡黃色,應是有些年代了。
畫卷緩緩開啟,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畫。
畫上是一位著杏色衣裙的女子,長髮未束散於身後,正坐在河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淺笑著望著河水。她的腳下沒有穿鞋子,並且將裙子拉上一點露出玉白的小腿,調皮的用腳撥弄著河水。
他的心仿似也被撥弄著,柔軟了一片。
輕輕撫著畫中女子的臉,望著女子的眉眼他澀然一笑,“你說,我要不要去救她?她是我妹妹,可是……她卻害死了你!我發過誓,這世上無論是誰,誰要傷害你,我便害她全家!但她是我親妹妹,我如何能害她全家?我只能任之由之,我違背了誓言,你有沒有恨我?”
手指停在畫中女子的臉上,他依舊在低低絮叨著,“我竟然糊塗到將李婉也嫁入了平陽侯府,那不是送了一隻狼到了你身邊麼?你那麼單純,如何鬥得過她?”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他長嘆一聲,將視線收回,望向窗外的楓樹,有幾片葉子已微微變黃,過不了多久便是一樹火紅了。
他指指那楓樹,“瑩兒,那是你種的楓樹,三十年了啊,三十年前,那樹還不及你的身高,如今都能灑一院的樹蔭了。可是,你又去了哪裡……”
他兩眼微微閉上,嘆息著將那畫卷收了起來,重新放入牆上的暗格裡。“明日是你的生辰,我還是要送一份禮物給你。”他望著那三尺青鋒劍,冷冷一笑,“新劍當然要用人血來祭。”
……京兆府尹的大牢裡,陰暗潮溼。
李氏神情恍惚的蜷縮在牆角,突然來的變故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心中一百個聲音在不停的吼著,“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就這樣輸給一個丫頭!絕對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什麼來,在身上開始摸索著,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摸到。因為她平時不大習慣往身上帶銀子,偏偏今日又沒有戴頭飾。一陣失望襲來,她又癱軟在地。
心中不甘雙手抱著頭死勁的搖著,手太用力,弄疼了耳朵,她心中一喜,耳朵!對,耳朵上還有一副東珠耳環,這可是價值千金!
她飛快的取下耳環,朝牢房門口喊道,“來人,來人,我有冤情要申訴!”
一個牢頭將身子探過來一點,小三角眼斜斜瞥了她一眼,“你有冤情拿什麼來申訴?”
李氏手上捧上,“小哥,這個,您看了就知道了。”
還算實識物,那小三角眼的牢頭嘴角一扯,放下酒杯,踢踢踏踏著走了過來。拿眼往那李氏手中一瞧,伸出兩根又黑又短的手指,將那副耳環收到了懷裡,又踢踏踢踏的走了,繼續坐在牢房門口喝酒,哼小曲。
李氏傻眼,急起來,“哎,小哥,你還沒有聽我的冤情呢!”怎麼只拿東西不辦事的?
三角眼牢頭冷笑一聲,“我說李婆子,你的東西太不入咱的眼,咱已經勉為其難的收了,待白大人來巡視牢房時,本牢頭一定會替你將冤情呈報上去。你還待怎樣?”
“不,不是,我是想向刑部燕大人訴冤,小哥,你能不能麻煩跑一趟,替我給燕大人傳個話?”
牢頭一臉的吃驚,“什麼?你讓我去傳話給燕大人?燕大人是誰?刑部尚書,朝庭二品大員,比咱白大人還高一個級別呢!哪是我等連品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