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氏錯愕之間,林御使夫人冷冷一哼。就算是李氏比她身份高貴,但凡事都要講一個理字,她可不怕李氏來找她的麻煩。
以前,京中都以李氏為貴婦人的楷模,今日之事後,她對李氏可要另眼相看了。要是平陽候府敢來找她家的麻煩,她可不會吝惜自己的口水,勢必要宣揚出去。想到這裡,她坦然一笑帶著林鴻宇揚長而去。
錢嬸揉了揉被打得發青的臉,走到李氏跟前低聲道,“夫人,此事只能讓候爺出面了。”
李氏正在氣頭上,心中想來想去不知哪裡出了差錯,一口怨氣正愁無處發洩,看到錢嬸揚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敢將候爺提出來?你是怕我活得太如意嗎?”雖說平陽候蘇平安性子軟弱,許多事情都讓著李氏幾分,但真正遇到大事不是跟她這個妻子商量而是跑去找老夫人。老夫人那個將面子看得比財寶還貴重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此事,她還有好日子過嗎?
蘇玉秋只是在外面同人吵了架,老夫人便打了玉秋一頓,還將自己好一頓狠罵,這要是知道了玉瑾的事,還不得剝掉自己的一層皮?
李氏是有苦說不出,生生將一張臉氣得鐵青。
錢嬸忍著因臉痛而差點掉下來的淚水,哭喪著道,“夫人,老奴也是為夫人著想啊!老奴怎會讓夫人難堪呢?”
“你住口!”李氏怒道,“那盤放了藥的水晶梅花糕,我明明看見蘇玉雪那個妮子吃了,可是她人呢?怎麼反倒是玉瑾出了事?你說,是不是章氏給了你好處,你放走了那妮子而陷害了玉瑾?”
錢嬸嚇得撲通一聲忙跪了下來,“夫人,老奴可是跟了夫人二十多年啊,將一生都託與夫人了,怎會做那種吃裡扒外的人?這些年來,有多少事都是老奴替夫人做的,怎會半路去跟了與自己結怨的人?老奴敢發誓,要是這事是老奴所為就讓我不得好死!”
李氏聽她發下狠誓,氣便消了一半,前後想了想,雖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但錢嬸應該不會背叛自己,要是將她也得罪了,自己便沒有幫手了。她訕訕一笑,伸出雙手將錢嬸扶了起來,“我也是氣急了,你別往心裡去,眼下咱們想想怎麼辦吧。”
“這事,咱們回去再仔細盤算盤算。既然夫人不想讓候爺知道,可以去找二少爺,咱二少爺可是個會拿主意的人,總不能讓三小姐白白吃了虧去。”錢嬸看了一眼李氏,心有委屈卻不敢露出來。
李氏心中一亮,對呀,還有幕景呢!“也只好這樣了,咱們先回府吧。”李氏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蘇玉瑾,又是心疼又是惱火。
經過一翻折騰,蘇玉瑾已是滿身青紫,兩眼迷茫地低著頭,頭髮散亂沒個人形了。口中卻喃喃道,“太子,太子不要走啊……。”李氏猶如喝了一碗黃連水有苦說不出,玉瑾還以為剛才是太子呢!都這樣子了,如何再能嫁太子?還好,大女兒玉秋還是完好的。
李氏一會兒咬咬牙一會兒嘆口氣,將蘇玉瑾的衣衫整理好,又叫錢嬸脫了外衫罩著蘇玉瑾的頭,三人這才出了雅間。
屋中眾人都離開後,蘇玉雪與楚昀才從床下爬了出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理好了頭髮。楚昀將門掩上,又輕輕將窗簾子挑起一角看街上的動靜。
“剛才那些人是找你的?”蘇玉雪抬起頭看他,這位大皇子,貌似在做什麼與太子相對的事情。
楚昀沒有說話微微眯起眸子看著樓下,那裡站著不少人,看來他們不找到目標不會罷休。
“就算是吧,你打算將我供出去?”他突然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蘇玉雪,從窗簾子的縫隙中射來一線陽光,在他月色長衫上灑下點點淺金。從床下鑽出來,他的衣衫上沾了不少灰塵卻絲毫不減他身上散發的灼灼風彩。
蘇玉雪勾唇一笑,“我猜你也料到我不會供出你,否則我那嬸母一定會知道我仍是在這屋裡,她定不會饒了我。我還沒那麼笨。”
楚昀彈彈袍子上的灰,笑意清淺,絲毫不為四面的危機而煩心。反倒看了看桌上未吃完的點心笑道,“好容易遇到四小姐有空閒,誰知來了攪局的人,只好下次再相請了。”他朝她微微額首一笑。
“哦,多謝殿下誠心相約,但是小女子一個深閨女子只怕不得空閒會負了您的一番好意。”她屈膝淺淺一禮。
你有來,我有往。她在心裡呵呵兩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及盜。
她可忘不了初次見面時他那狠厲的眼神。
突然,兩人同時神色一斂。
一股燒焦的糊味飄了進來,他們不約而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