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瑾一進屋,老夫人的臉色便很不好看,眾人坐在那裡只覺得如坐針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必竟是二房的事,與三房無關。好在老夫人看出章氏與周姨娘臉色尷尬,便道,“世安媳婦你們且下去吧。讓平安媳婦留下來陪我說話就好了。”
周姨娘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惟恐得罪李氏。章氏又對別院的閒事不大上心,二人得了話忙起身道了謝各領著自己的女兒及丫頭婆子們出去了。
麗姨娘是二房的,她有心想瞧熱鬧,老夫人也不會讓她再呆下去她扭著腰身撇撇嘴,不讓她看,她自有法子打聽。
蘇玉秋還是個女孩兒,李氏也找了個藉口打發了出去。
百福居里只剩了李氏母女三人。玉瑾看到屋內人少了,膽子卻又小了,屋中靜得很,看看氣氛不對,她直往李氏的背後縮。
“罷了,玉瑾也回去吧,你的婚事,只有長輩們做主,再胡言亂語,送到鄉下莊子裡閉門思過!太子是誰?也是你隨意肖想的?哪怕是個側妃也得皇上與貴妃點頭。想著這位置的人多了去了!”
玉瑾看到老夫人黑著臉,又說出這樣重的話,將剛才的那股跋扈勁早拋到雲霄去了,她可不想去莊子上。那兒除了亂跳的雞,幾隻嘎嘎叫著的鴨子,幾個佝僂著背的老僕外,半年都沒個人去串門。去了那裡等於蹲了監獄,打死也不能去那裡。
“我的老臉都讓你母女丟盡了!”老夫人突然扔出一句話來。
她的臉確實丟盡了,就在她知道玉瑾的事後,第一時間派了人去請林御使夫人來喝茶。
可對方是直接找藉口推脫了。皇上只不過是賞了她個三品的淑人,連夫人稱號也不是,居然這樣不將自己一品誥命放在眼裡!
老夫人如何不惱?而這一切都是由李氏母女引起的。她一輩子爭強好勝,自打娶了李氏進門後,兒孫滿堂,持家有道,外面對她這個媳婦多是褒揚。她也頗為得意。
誰知——
她瞅了一眼玉瑾,朝外一喊,“秋菊,叫玉瑾的人來將她帶下去,杵在這裡沒得叫人心煩!”
老夫人的臉色在玉瑾來之後便一直沒好過,此時見叫她走,玉瑾拉著她的丫頭,頭也不回的跑了。邊跑邊想著,麗姨娘說只要在老夫人面前撒撒嬌,哭鬧一番,老夫人便會心軟疼她,可這樣子怎麼瞧著不像是?
“你是越過越糊塗!”老夫人看著李氏恨恨的拋下一句話。“你打算怎麼辦?”
“母親。橫堅玉瑾是要嫁過去的。林家這樣,無非是覺得咱們巴著他嫁,拿著架子。媳婦今日去找過甄貴妃娘娘,當年,甄貴妃欠過媳婦一份人情,說只要有事她都肯出手相幫,想必這事她會出面。”
“哦?”老夫人揚了揚眉,心中卻想著李氏居然讓心傲的甄貴妃都欠了她的人情,雖說她這幾日做的事有點不著調,但總體來看這媳婦還是有點心計的。便道,“你看著辦,儘快讓玉瑾早些嫁過去!以免夜長夢多。”
……
從豆香坊出來後,林御使夫人忍著怒火帶著一腦混沌的林鴻宇回了御使府。
見她臉上滿是怒氣,兒子又是副迷濛神色,林御使不禁心疑,忙問道,“夫人,宇兒他這是怎麼回事?”
林御使夫人忍著一肚子的火,吩咐管家快去請大夫,這才遣散僕人們,只留了個心腹婆子把著門口。林御使見她行事詭異,越發急切地問道,“夫人到底是何事?”
“老爺,咱兒子被人算計了!”壓著一肚子的火,她恨恨說道。
“說清楚?誰人敢算計宇兒?”林御使推了一杯茶水給夫人,心中比夫人更氣憤。林鴻宇是他唯一的兒子,且林家三代單傳,兒子平時金貴寶貝一樣的寵著,他要是受了欺負,他這個做父親的絕不肯罷休。
林御使夫人冷聲一笑,“便是那個京中人稱第一賢惠媳婦的平陽侯夫人李氏。”
林御使一驚,走到他夫人跟前,捏了捏了山羊鬍子,沉思想了一會兒,詫異的望著他夫人,“她為何算計宇兒?宇兒與她又有何冤仇?”
林御使夫人眉毛一挑,“她自個兒的女兒嫁不出去,便使了詭計用藥迷了宇兒與她女兒行了房,還要宇兒負責。老爺,咱林家書香門第,挑媳婦怎麼也要挑個知書答禮賢惠溫婉的,怎麼可能要她那輕浮的女兒?”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夫人猶自在那裡喋喋不休,林御使已在一旁捏鬍子低頭沉思了。
平陽侯府雖是個百年侯府,其實空有其架子而無了實力,前一任平陽侯——蘇家大老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