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秦梓徽的語氣溫和而堅定:“先吃飯。”
“你們先吃……我歇會兒……”她夢遊一樣的飄進房,躺下就不想起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只覺得嘴角火辣辣的,一摸,好大一個燎泡。
”今天還要去?”秦梓徽正給小三兒扎鞭子,“晚上六點要回來,七點得上火車了,我叫了六點半的車子。”
黎嘉駿抹了把臉,她對著鏡子,思考了一會兒,拿出化妝品,一樣樣擺出來,開始抹。
現在化妝還沒那麼多講究,但是也越發顯得需要技術,黎嘉駿每次化妝,看著那些瓶瓶罐罐和筆刷都覺得自己像在做手術。
“夫人要盛裝出行嗎?”秦梓徽微微彎腰,從鏡子裡看她,“這些年就沒見你為舞會外的事情化過妝……這腮紅不是我給你買的那個!”
“你那個太紅啦,別瞎碰我還沒打底呢!”
秦梓徽頭也不抬,拿刷子蘸了幾個顏色調著:“你打底,為夫給你畫~妝~”
“你懂什麼啦還給我……額……”她忽然想起,秦梓徽以前可是扮過青衣的,他們那些半紅不紫的角兒,自然都是自己化妝,“你確定?你還會用嗎?”
秦梓徽笑了,開始點那些瓶瓶罐罐:“原來你真沒發現,每次陪你們去百貨公司買這些,最後做決定的,不都是我麼?可有人說過你們妝容落伍?”
黎嘉駿想了一想,發現還真是這樣,每次出去逛街,只要秦梓徽在,她和大嫂總會下意識的就去化妝品店,因為這樣的話,感覺連選擇障礙都莫名的好了,總有人能夠直接給出最好的選擇。
這個人,果真是秦梓徽。
……那時候他好像連怎麼搭配都會順便講解掉。
只不過因為不是營業員說的,除了決定的那一刻,她們都當耳旁風了。
她驚悚的回頭望望,秦梓徽一臉無辜:“奴家做了不少功課呢,三爺你果然不放在心上。”
“得了吧還奴家呢,娃都能打醬油了!”黎嘉駿牙酸的擺手,“快快快幫我,最後一天了!”
秦梓徽笑眯眯的拿起筆。
據說最頂尖的化妝師大多都是男性,就好像雖然家裡管廚房的是女主人,可是最好的大廚也大多是男性一樣,秦梓徽能給她畫出整容的效果,她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真當他化完最後一筆,淡定的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黎嘉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是忍住了對他憋著嘚瑟的笑意的嘲諷。
“我覺得你可以為好萊塢發光發熱了!”
“我幹嘛討好別人。”他笑得溫和,“才不要給別人化妝。”
黎嘉駿捧著臉,點點角落裡的小箱子:“我的家當都在裡面了,賞你了!”
“謝主隆恩!這個你還帶著?”他指著她手裡的布袋。
“哦,這個送人的。”黎嘉駿拿著布袋,甩了甩頭髮,“再幫我搭件衣服吧,要最好看的!”
一轉身,秦梓徽拿著一件墨綠底繡著金色雲紋的旗袍笑眯眯站著,他抬起另一隻手,手上拎著一雙米白色鑲碎鑽的高跟鞋。
“可別被人拐跑啊,夫人。”他說,“否則為夫真的要哭死了。”
“……你把女兒挾持好。”
黎嘉駿趕到西大街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這次沒帶小三兒,獨自一人坐在望禪居里,透過八寶茶的熱氣看著草藥店。
過了許久,小二上來給她添水,還不忘放兩塊冰糖,見黎嘉駿望著外面出神,還是忍不住道:“秦太太,您訊息可真靈通!”
“怎麼了?”
“聽說昨晚,城郊真的抓壯丁了!”小二壓低聲音,“一會兒我恐怕不能伺候您,那群兵爺從城西過來,今兒個多半往這來,他們可不管我們們有沒有家室,逮一個是一個!”
黎嘉駿心臟狂跳:“確切嗎?動靜很大嗎?”
“這哪能有大動靜,動靜大了不都躲起來了,得虧您昨日一問,我上心去打聽了一下!”小二一臉感激,“秦夫人您大恩大德!”
“這也得你上心,是你自己救自己。”黎嘉駿擺擺手,她心跳砰砰砰的,完全無法平靜,“小哥,您多擔待,注意注意,要是聽說他們過來了,也跟我說一聲。”
小二剛點頭,她卻坐不住了,噌的坐了起來,跟跑了八百米似的喘氣:“算了,我,我先去樓下轉轉,給我結賬吧。”
她付了錢,走在街上,看看兩頭人來人往的異常平靜,旁邊有個太子樓的鋪子,專賣些糕點熟食,她走過去一頓亂點,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