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安靠自己壯大了,會怎麼看重慶?就算他們願意以德報怨,兩黨共治,蘇聯能答應嗎?美國能答應嗎?別忘了,我們國家的戰事,早八百年就不是家事了!當初盼著國際援手,現在就要做好被國際叉手的準備!”
她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接下來那些年雖說是內戰,可背後站著誰?美國爸爸和蘇聯爸爸!若是沒出個你死我活的血案,豈不是又一個戰後德國的局面?而中國這麼大,哪兒都是寶,誰能、誰願意、誰捨得建一堵牆來個“一國兩制”?
日本走後,留給這片大地的,就是內-戰了。而那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沒有雙贏的可能。
連她都想到了,大哥和秦梓徽更不用說了,這麼順著往下想去,鬼故事氣氛更濃郁了。
大哥看她的眼神近乎要驚異了,這些年她沒少被他用類似的眼神看過,可這一次卻真的讓她有些膽戰心驚,正當她以為他要問些什麼並且嚇得手腳發硬的時候,秦梓徽卻毫無他想的開問了:“那為何要去美國,而不是蘇聯,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黎嘉駿一頓,一面感激他的亂入,一面卻又咬牙切齒,為什麼是美國,為什麼不是蘇聯,廢話!因為蘇聯撐不到二十一世紀就要解散啊!
可她怎麼說啊?!
大哥也被問回了神,兩個好奇寶寶此刻對她的“智商”非常信服,皆一臉認真的等她回答。
黎嘉駿生無可戀臉。
“因為,我……們……會英語的多。”
“……”
“俄語好難,不想去學了……”
“……”
“蘇聯那個氣候,不適宜我們這種,溫室花朵……”
“……黎嘉駿……”大哥叫全名了!他開啟死亡召喚了!
“哦對了!”黎嘉駿腦子裡靈光一閃,激動的大拍桌子,“我想,起來了!”她差點說成我想到了,“我大概瞭解了一下那個,那個,主義,額,雖然不是宣傳裡的共產共妻……可論起社會成分,咱們家……大概只有觀瀾……能當他們的同志……”
秦梓徽一愣,隨即臉一黑。
黎嘉駿連忙補救:“但就他現在這家室這職務也是絕對不行了。”
“駿兒……你嫌棄我。”秦梓徽一點沒上當,委屈的指責,“沒錯我上數三代可能都是貧農……我是種過田……我還打過豬草……”
“我沒瞧不起貧農!”她驚恐,“你不要亂想!”
“那你還單獨把我撩出來,你還有全家,我可只有一個你!”
這話怎麼有點耳熟……好像不是用來形容人的,黎嘉駿有些晃神。
“這話你們兩口子私下玩笑便可。”大哥忽然道,“梓徽,我們可沒把你當過外人。”
秦梓徽一愣,一秒收起演員臉,表情沉靜的點頭:“是我說話欠妥了,”他朝黎嘉駿飛了個無奈的眼神,“瞎鬧慣了,沒收住,大哥您見諒。”
接到他的眼神,黎嘉駿卻沒有往常瞎鬧後的輕鬆,反而沉重了起來,她回以一個很勉強的笑,剛活絡的氣氛就都僵硬了。
秦梓徽並不願意走,她看得出來。
大哥不堪重負似的的嘆息:“也就你能這樣縱容她……駿兒,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我和爹商量,他們會明白的。”
既然當家人拍了板,那這事基本已經成了定局,大哥又留了幾天,大家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黎嘉駿當然不敢說她知道日本什麼時候投降,只是佯裝分析說現在已經聽聞蘇聯已經進攻柏林,德國投降大概也就沒幾天的功夫,那麼當全世界都調轉搶頭對準日本的時候,就算他們再“玉碎”,恐怕也就幾個月的事兒。
大哥自然是贊同的,三人研究了一下路線,決定先陸續把一些必須帶走的東西打包起來,分次帶到昆明,隨中印公路到印度,從那邊乘去美國的船,只是這麼一來,美國勢必需要一個可靠的人接應著,光那個蔡廷祿推薦的經理人已經不夠了。
這次,黎嘉駿不敢舉手了,她知道這一去可能很久都回不來,而她自己還有些最後的、自私的打算,必須留下來辦完。
幸好大哥已經有了打算,並未考慮到她。只是在最後幾天帶著她拜訪了幾個在昆明的生意上的舊友,重新建立了聯絡,為接下來的大遷徙做準備。
他回重慶那天,兩人去送他,他並沒有如二哥一般住他們家,而是住在旅館,秦梓徽便去叫車,大哥一邊理著行李,一邊叮(教)囑(訓)黎嘉駿。
黎嘉駿明明是個主婦了,但是卻插不上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