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以至於所有聽我複述這一經歷的人都得出這樣的結論——冬天的夜晚,睡在山裡的地上,是很容易感冒的 。
這看起來很滑稽,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當時我被屍體人砸了一悶塊,當場昏倒,中間醒來過一次,睜眼 望了望四周,翻個身,居然又睡著了——的確是很冷。我沒有凍死是個奇蹟,或者也可以說是人為,因為在 那之後不久,村長就帶著人來將我抬了回去。據說當時村長皺著眉頭看著我,眼睛裡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同 情,冷冷地將我朝床上一扔,彷彿扔一件包裹或者其他物品——這些都是趙春山後來告訴我的。當時我半昏 迷半沉睡,一動也不動,將趙春山嚇了個半死。
“希望他明天能夠自己走出去,真是麻煩。”趙春山告訴我村長臨走的時候扔下這麼一句話。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才只6點多鐘,我頭疼欲裂,全身都痠痛無力。趙春山強行將我搖醒,將以上內容 轉告我之後,便要我跟他一起出村。我試著坐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趙春山皺著眉頭探了探我的額頭, 確定我在發高燒。
“能走嗎?”他問。
我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
村長是如何知道我在那裡的?
這件事相當可疑,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且屍體人昨夜突然出現,是不是表示,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離 開三石村?
一想問題就頭疼。我摸了摸頭,上面纏著一圈繃帶。
“是你幫我包好的嗎?謝謝你。”我對趙春山說。
他搖搖頭:“昨天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包好了,可把我嚇了一跳。”他已經穿好衣服,一點簡單的東西 都提在手裡:“走吧?”
我雖然發著燒,身體也不是很舒服,但要走還是沒有問題的,然而剛才想到的那些,讓我決心留下來— —這個三石村,已經越來越讓我懷疑了,與其盲目追蹤屍體人,倒不如在這裡尋找線索——昨天屍體人之所 以襲擊我,或許正是因為我的到來威脅到了他以及三石村的安全……我不自覺地陷入了沉思,直到趙春山不 耐煩地連連推我,我才回過神來。
“我沒力氣走路。”我故意作出很虛弱的樣子,這並不困難,頭疼乏力是客觀存在的。
趙春山這個質樸的漢子為難地看著我,連連搓手:“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他顯然是想盡快離開 這個讓他恐懼的地方,然而以他憨厚的個性,又不好意思扔下我獨自在這裡。
“沒關係,你先走吧,我身上有符。”我瞎謅了一通關於福氣運氣五行之類自己也不太明白的鬼話,他 聽得一愣一愣,不過好歹是明白我留在這裡絕對沒有危險,他也就順水推舟地跟我告辭了。臨走時不忘叮囑 我一聲“小心”,我一笑。
趙春山走後,我將被子卷好,準備再睡一覺。剛剛睡著,又被人搖醒,睜眼一看,村長虎著臉站在我面 前。
“你自己能走嗎?要不我找輛拖拉機送送你?”他問。
我越發的“虛弱”起來,聲音微弱地道:“起不了床,頭暈。”他懷疑地盯著我,似乎是要從我臉上看 出破綻來,我索性閉上眼睛,讓他獨自觀察去。從眼皮縫裡可以看見他的表情十分為難,又似乎有幾分擔心 ,不知道是擔心我死在這裡不好交代,還是擔心我會發現他們的秘密——恐怕是後者居多。
他獨自站了一陣,終於嘆了口氣:“要不,我送你上醫院?”
我呻吟著搖了搖頭:“只是發燒,躺躺就好了。”
他再也沒有辦法,正準備離開,我又叫住了他:“村長,謝謝你昨天送我回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 出事了?”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他。他怔了怔,笑道:“不用謝,我哪裡會曉得你出事了,只是恰好經過那裡 。”
“哦,那你來得真及時啊。”我“不清醒”地嘟囔一句,'W'w'w。5'1'7'z。C'o'm' 翻身“睡著了”,村長又站了一小會,便離開 了。我悶在被窩裡暗自好笑,但是頭卻真的暈起來,不多時,便真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作,一線微白從視窗投射進來。我起了床,精神振 奮許多,只是還有一點頭暈。不知道是幾點鐘了?我慢慢踱出房間,穿過重重的房屋,到了金叔的小房子裡 。他正俯身在火爐上烤紅薯,見我起來,熱情地問我是否要吃點。我肚子正餓,便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看看 他床頭的鬧鐘,竟然已經九點多,這一覺睡得頗為沉實。
在我吃的時候,金叔一直笑眯眯地看著我,並且關切地問:“怎麼樣?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