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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再也聽不下去,一把奪下顧沉康手裡的酒杯,憤怒道:“你不能這樣說,舒予憾對你的愛,我們都看得到,你不能這麼貶低自己。”
“錯了!”他搖搖食指,“搖尾乞憐,是我這麼多年做的最多的事。”
“在她們家我搖尾乞憐,在顧春暉他媽媽面前我也要搖尾乞憐。你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想認回這個父親!”說到這裡,顧春暉眼裡多了一種咬牙切齒的無奈,“可就是因為他在官場上有關係,可以幫到舒予憾父親的生意,所以我必須,必須認回這個父親!”
他把酒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上面已是空瓶滿目。如果酒代表了一種壓抑,代表了一種情感,那這桌上,都是數不清的罪孽和糾結。
“你醉了。”面對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面對他壓抑的心情,面對他的語無倫次的訴說,真的很想讓他停下來,但卻真實的明白,顧沉康他需要發洩,不然他只會沉浸在他的世界中,無法走出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光怪陸離的怪圈。
這個男人,曾經讓我歡喜讓我憂,現在讓我心疼讓我憐。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感受。那一刻,我覺得我有很幸運,對,很幸運。因為我的家庭,因為愛我的人。
“我很清醒。”酒醉的人往往不否認自己的醉酒,我看向他的眼神,卻也意外地發現他的眼神中多了很多清明但很深刻的東西,“真的!”
“我大學畢業時,曾經要結婚……”他停頓了一下,抬眼盯著我看,伸手拉過的手,我很想不著痕跡地躲開,又於心不忍,“那段事情,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我點頭很肯定地回答。
當年,他們一畢業就傳出要結婚的訊息,我也準備好接受他們的愛情開花結果時,他們又突然說再等幾年再結婚,為此我納悶了好久。當然,也偷偷地千樹萬樹梨花開地開了很久。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誠實地搖頭不說話,這個時候,大概我是他最好的傾聽物件。
“因為我炒股賺了錢,把我這麼多年花的生活費和學費全都還給了舒予憾。”顧沉康眼裡的光亮一閃而過,快的讓我覺得那是我的幻覺。
“予憾那時候一定很傷心。”我喃喃的道,開始為自己那時候的得意感到悲哀和自慚。她告訴我他們結不成婚的原因是為了顧沉康的事業,她說你知道娛樂圈就是這樣,就算是主持人也一樣。我信了,帶著惆悵和歡喜。
“所以我心軟了,但沒有放棄錢財的歸還。”
我說我明白。那些錢財代表的是他做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都說一場遊戲一場夢,我想從遊戲裡走出來,也真的走出了,可又馬上掉入了另一個遊戲。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呵呵……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我沉思了一會,很現實的說出一句話,“也許你喜歡我,但你愛的是舒予憾。”
他笑了一笑,我繼續說道:“你只是走入了一個迷宮,一時半會走不出來罷了。”
“我喜歡你的單純,不像我和她,那麼多年的感情都是算計得來的。”
我低下頭,“我的愛情也是算計得來的。”
“那,再跟我一起跳一支舞?就像從前那樣。”
像從前那樣在舞臺上跳舞?我錯愕地長大嘴,驚訝地看著他,“什麼從前?”
“跟我來。”
其實我又何嘗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兩年前,酒吧開業的時候,我曾經很幸運地跟他在這個舞臺上跳了一段妖嬈性感的舞蹈。那時,我們配合得很好,讓我懷念至今。如今我卻有點排斥了,不明原因地排斥。
不過我沒拒絕,就當我在為我逝去的曾經的美好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不斷增長的年齡和多年的不跳舞讓我的身體早已僵硬,甚至憶不起當年的舞步。但幸而,音樂響起,氣氛漸漸高昂時,曾經熟悉的感覺便又緩緩注入了心裡。我隨著跳躍的音符隨性地扭動著身體,間或配合顧沉康的動作,與之相視一笑,忘了世界,忘了煩惱,也忘了顧春暉。
我一邊回想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邊感受現在的感受,發現往日的興奮和暈眩感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平靜和滿足的悵然。
生活不是舞曲,我們也許也需要追求高|潮,卻忍受不了高|潮以後的落差,如此不如從一而終。
走下舞臺時,酒吧裡很相熟的侍應生小杉走過來衝我們打趣,擠眉弄眼,我笑笑不予理會,正欲走往化妝間換衣服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