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著趕緊逃走的時候,顧春暉突然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進來,還是那副死人樣。
順著他的手腕看去,上面赫然裝滿了我做的四菜和一碗米飯。我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口水,目光緊緊隨著他的身形移動。
他將盤子放到我面前,很難得的溫柔地說:“吃吧。”
我懷疑地接過,手腕顫了三顫,這是典型的給一巴掌再塞一蜜棗嗎?
還是唯唯諾諾地端著飯菜不敢動,他竟低低笑了起來,“吃吧,放心,沒毒。”
說著還伸手抹了下我的嘴角,我受驚地向後退一步,“你幹什麼?”
他皺眉,伸手把拇指上的餅乾屑沫給我看。
我又鬧了個大紅臉(這裡的大紅臉類似於鬧笑話、尷尬的意思),無言以對。
顧春暉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十字鏍刀,悉悉索索動作迅捷地將不牢靠的門板卸了下來。
“神經病啊!你把門給卸了,晚上我怎麼辦?”我終於忍無可忍,見狀憤怒地吼道。
“不卸下來,你想被它砸死嗎?”很平靜的回答。
“那沒有門,我怎麼睡覺啊!”我不悅地問出最現實的問題。
不知不覺中,他剛剛的兇險模樣早已消失得煙消雲散。此刻挽著袖子的樣子看起來當真是個良家好婦男,哪有剛剛的流氓樣?
事實證明這人不禁誇,聽了我的話慢悠悠地抬頭將我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番,這才漫不經心地回答,“放心,你這樣子……我沒有興趣偷窺。”
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腳踢上他撅著的屁股,他一個趔趄差點倒了下去,穩定了身形回頭瞪了我一眼。
我瑟縮了一下,心裡明明害怕得要死,卻只能佯裝大尾巴狼,“看什麼看。”
“晚上去清雨房間睡吧。” 他說。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你晚上住這兒?”
他無聲表示肯定。
“你有家不回住這兒來幹嘛?”我抱臂,好想哭!
“這也是我家。”他雲淡風輕地回答,似是在回答“我吃過了”一樣。
他說的沒錯,我無法表示我的意見,何況我住進來將近二十來天,還沒付過一毛錢的房租,現在口袋裡還只有從老媽那兒厚著臉皮討來的幾百塊錢生日禮金。
我這人雖然愛佔小便宜,但那麼厚臉皮住霸王房的事我還是幹不出來滴。
沉冤得不到昭雪,欲訴無門。
說話中,顧春暉已經將門板卸好,小心地放在地上,突然對著我說:“對不起。”
我茫然地眨眨眼,又是什麼情況?我貌似從他眼裡看到一抹真誠。
“剛剛是我冒犯了。”他微微一笑道。
我驚愕,抓耳撓腮,有點無法應對現在的這種狀況。
“不過,反正親一次是親,親兩次也是親。”
說話間,這流氓已經俯身在我臉頰上印下了一個飄渺如飛絮般的輕吻。
我望著他沒事人般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滾!”
他果真滾了。
隔了幾天,我才知道那天他是有事不順心,正好讓我這沒眼色的撞到了槍口,所以才踢門發洩。我對他的這種說法很不以為然。把火無緣由地撒在別人身上不是孬種是什麼?!此後,我對他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深深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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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顧春暉離開,我狼吞虎嚥地吃光了他給我留下的飯菜。說實話,我對我自己的手藝有著深深的自信,我想我絕對能夠成為一位賢良的妻子。雖然顧清雨對這話嗤之以鼻。
將髒盤子隨手擱到廚房的洗手池裡,這才注意到流理臺上,原本被我做飯時糟蹋的一團狼藉已經清理得乾乾淨淨。
我嚥了口口水,有點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這都是顧春暉整理的?不可能吧。
“放那吧,我來洗。”
身後突來的聲音嚇我一跳,手中的盤子差點被我摔碎。
我當然不客氣,放下盤子就走,有人願意勞動,我為何不成全?
溫馨的房間正對著廚房,我在裡面摸東摸西,一轉身就能看見顧春暉清瘦修長的背影在那裡轉動,好生鬱悶,當真侮辱了我的眼球。
索性拿了衣服去洗澡。站在氤氳的鏡子前,仔仔細細地自戀了一番,這才不舍地扭開了衛生間的門。不管窮途末路到什麼地步,我還是決定搬出去,士可殺不可辱啊!這個念頭不停地在我腦中盤旋,不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