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尋思著,旁邊的鏢行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聽司空傲與聶香郎互道仰慕,這個稱對方是天下第一刀,那個稱對方是雪域半仙人,不知是真是假。那個領頭的鏢客已是五旬開外,天星門的名頭是聽說過,前年鄰縣的一家鏢局被人劫了鏢,好象就是什麼天星門的手下做的。但聶香郎,司空傲,尹夢清等人的名頭,卻也是不知。
但見三人高談闊論,目中無人的樣子又想起門外鏢車上押的山西客人的十萬兩白銀,暗暗的擔心,說不定那櫃面前佩劍的二人與這二男一女都是賊人佈下的眼線呢。是不是賊人瞄上我這趟鏢了?他越想越可疑,此地不可久留,還是走為上計的好,想到這兒起身喝到:“天色不早了,夥計們快走路,再加把勁趕五十里就到甘州城了。”
趟子手們暴喏一聲,紛紛起身,其中一人取出一面紅色鏢旗,上下一舉唱到“大鵬展翅,一路平安”然後插到車上,眾人騎馬上車,便欲趕路。
這時忽聽響箭長鳴,眾鏢客均是臉上變色,隨即馬蹄聲響,三十多騎人馬自酒鋪兩頭夾了過來,聶香郎側頭望去:“這地方可真熱鬧,我卻才知道有這等好風景可看。”司空傲搖搖頭道:“世道不平啊。”這時鏢行中的人已抽出兵刃前後護住鏢車,一名趟子手催馬向前,把鏢蜞舉了三舉,這是鏢局的規矩,遇到賊人截道,再怎麼危急,也得先拜過山,然後再動手,對方群賊卻甚無禮,見趟子手舉旗拜山,沒有一個人抱拳還禮的,那趟子手忍住心中怒氣道:“河西金鵬鏢局押鏢途經貴地,不知何方朋友前來趕場?”
群盜中有一人勒馬道:“河西的鏢局來甘州擺什麼威風?誰識得你們?”那年長的鏢頭上前道:“這位好朋友有禮了,在下是金鵬鏢局的總鏢頭馬金鵬,行路匆匆,多有怠慢,還望朋友恕罪。貴地的範三爺和劉五爺年前我都派人打過招呼了,我們還是有交情的,不知幾位是哪裡位爺的兄弟?可否請貴幫老大出馬說話?”那人不答,只是自語道:“嘿嘿,總鏢頭也出馬了,看來這趟鏢可挺沉啊!”
馬金鵬仍是面帶笑容,不慍不怒,可心中已起了戒心,聽這人說話一副關東土語,莫非是關東的土賊長途奔襲到了塞北,上線開拔來著?硬吃硬摘,然後一跑了之,連窯也沒法找。看來今天八成是要見血動真章,心裡想著,手中緊了緊朴刀。
他還想再說兩句場面話,不料那漢子身後一黑鬚老者冷丁兒沉聲喝答:“老胡,羅嗦什麼,把他們全砍了!”眾賊怪笑一聲,紛紛擎出手中刀,撲了上來。馬金鵬只覺得血往頭上湧,這般不講理的強人他是很久沒見過了。當下也大喊一聲:“二弟保護客人車輛,三弟跟我上!”說罷兩名鏢師和十二名趟子手便與撲上來的二十多名關東大盜戰在一起,見已方人多佔了上風,那黑鬚老者四處看了看,向酒鋪中一點手道:“阿嬌,一個也不留。”
原來匪徒中還有一名女賊在內。那喚做阿嬌的少女一聲不吭,提刀與三名副賊闖進店中,那麻子店家還待分說,被這小姑娘一刀揮去了頭顱,手法極是利索,店家頭飛出去了,身子還沒有軟倒,阿嬌已掠過他的屍體,直奔酒案。
櫃後老闆娘嚇的呆了,張著嘴,說不出求饒的話來,阿嬌手起刀落,也把她斬了,隨即回手刀落,劈向伏在櫃邊的耿雲翔,耿雲翔聽得風聲,一個醉跌步讓開,“嗎呀”一聲滾入酒案後,宋亦行也做驚醒狀跳了開去,耿雲翔的目標是司空傲夫婦,對這些馬賊倒不放在心上,所以決定先不動手,等等再說。
那阿嬌見二人竟能躲開刀劈略感驚訝,但不及暇想,又是揮手中刀,撿就近的客人先斬去,那醉臥在酒案旁的年輕人首當其衝,見刀砍來,居然極靈巧的側身閃開,全沒了半分醉意,兩人面對面,那阿嬌一愣神,不知為何手足無措起來。
年輕漢子見狀尷尬一笑,拱手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玉嬌姑娘,咱兄妹倆又見面啦。”玉嬌猛的醒過神來,滿臉通紅又是舉刀砍來,青年漢子忙不迭的跳開,玉嬌見奈何他不得,急的大叫:“爹,你快來呀,是他,是他!”
那黑鬚老者見女兒吃了虧,氣勢洶洶的提刀向這邊走來。這時司空傲見三名賊人舞刀衝向身旁,心中不由大怒,站起身右手啪啪三拳,將三名關東大盜擊倒,冷冷一笑道:“何方鼠輩到這裡來撒野,平白擾了我與朋友的酒興,還不快滾!”黑鬚老者聞言斜眼向他三人望去。剛要發怒,忽然臉色突變,將手中單刀插回背上。上前兩步,躬身施禮。
司空傲見自己一出手,便唬的這盜魁如此謙卑,倒也有些意外,正想再擺擺架子,旁邊聶香郎說話了:“趙四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