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這張寶圖自流傳世上起,就歷經劫難,惹來無數血光之災。
誰想到三十年後,竟會到了耿雲翔手中,耿雲翔不知這件事是禍是福,要錢幹什麼?他武藝高強,任那個貪官惡霸的錢財那還不是隨他心意取來。劫富濟貧輕而易舉,不愁吃穿逍遙自在,但想到這終究是代表著一大筆財富,總不能手一揮把它隨意扔掉吧,想來想去還是拿定了主意,無論怎麼樣至少應該親眼去看一看,說不定躺在金堆裡睡一覺也是蠻有意思的,這樣決定了就一直向北行進。
耿雲翔之所以有此閒情逸致,是想竭力讓自己輕鬆些,不去想華山派的事情,兩個朋友被人害了,自己也被那個人設下圈套陷害,打落崖下,九死一生逃的性命,其實他原本是一肚子的火,要去報仇,要去掃蕩天下奸邪,但是這些日子冷靜下來後,又覺得論武功,自己沒有取勝林宇廷的把握,論勢力,自己孤身一人,林宇廷是華山派掌門,真是太難了,所以又猶豫了。
他一路向北而去,心中試圖說服自己,此去只是看一看寶藏,之後便回華山找林宇廷設法報仇,但實際上他卻知道自己真的是有些膽怯了,和林宇廷明裡暗裡的幾次較量,這個人的詭異武功,狡詐心機,陰險兇狠的手段,都是自己所難以從容應付的,也許,自己與生俱來的悍勇頑強的氣質已被這個比自己更瘋狂的人漸漸的消磨殆盡了了。耿雲翔低著頭,迷茫的向前走著,離開華山是越來越遠了,儘管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膽怯,但白秋蟾,宋亦行的冤魂卻彷彿一直緊盯著他,一路的向他嘲笑譏諷。
耿雲翔羞紅了臉,他實在忍不住了,真想回轉身,但他猶豫,真的心中猶豫,他悄悄寬慰自己,沒關係的,沒有人知道我怕林宇廷,就是林宇廷自己也不知道我會懼了他,我還是我,有一身好功夫,可以縱橫江湖,笑傲人生,我怕什麼?我什麼也不怕!
……不對,我是有些怕,我,怕死。
他腦子裡胡思亂想,連日趕路,早睡晚起,走馬觀花,不覺一月過去,這一日翻過一座嶺,順著一條大路又行了陣,但見路上人煙漸漸稠密,前方一座城池,尋人問了,才知已來到了潞州,耿雲翔精神為之一振,既到了這繁華的大城鎮,何不入內一遊?
他想著這時已到了城外,忽然覺得不對了,只見城門處守門軍士全副披掛,戎裝慣帶,箭上弦,刀劍出鞘,出入城的百姓都盤問的很緊,不時有飛騎小校十餘人一隊,城內外往來馳巡,馬蹄過處,塵煙四起,周邊的景象裡平添一份肅殺氣。耿雲翔心中疑惑,沒聽說遼國要發兵過來啊,為何城防如此戒備?當下不敢貿然上前,攔住路過的一個老者問道:“老丈,城門為何這等嚴整,我走過西北多少州縣都不曾見得?”老者打量了一下,看他舉止恭謹,便道:“年輕人是外鄉來的吧,你有所不知,近來太行山的強人聲勢很盛,且常常出山劫掠,官兵數度圍剿不成,這次皇上龍顏大怒,特調大軍前來彈壓,這潞州府是向太行山進軍的要道,和你說也無妨,如今城外東南兩處已紮下了軍寨,從那頭高處就能望見,就等擇吉日出徵了,聽說這次還有京城來的王公貴人隨徵監軍,現今都在城內呢,所以各門都加派了官兵嚴加把守,以防太行山的強人混入城中,嘿嘿,象你這等身帶刀劍的,要想入城十有八九要被他們當賊人盤問呢,弄的不好小心被抓。”
耿雲翔聽了連連點頭,謝過老丈,心說多虧先找路人打聽,不然就這麼大模大樣進去定會惹來麻煩,他慢慢踱到城邊,將劍摘了,運氣於臂連劍帶鞘一併按入了道旁的泥地中,只餘劍柄在外,雜草一掩,旁人就很難發現,心說這劍等出城時再取不遲,就算丟了也並非什麼寶劍,不值得為此與守城官軍爭執,埋劍之後,耿雲翔大搖大擺向城門走去,守門軍士見他斯斯文文,身材削瘦,又空著手,便不放在心上,連問也沒問,就放他進了城去。
耿雲翔四下逛去,只見城內千家萬戶,樓閣重疊,行人來來往往,果真是熱鬧所在,只是不時可見一夥夥或錦衣或軟甲的官兵攜刀佩劍遊蕩在街上,令人頗感這城內此時的與眾不同。耿雲翔腹內飢餓,見前方一座小小酒樓,上書四個泥金大字“太白遺風”,不由的一笑,便信步入內,臨街窗找個座位歇了,要了半斤熟牛肉,幾樣時鮮菜蔬,另讓店家燙了一壺好酒,一邊憑欄賞景,一邊吃喝起來,他心中無限愁悶,不覺中一壺酒全喝下肚去,熏熏然有些醉意了。
時近黃昏,火團般的日頭徐徐落向山後,萬道金光映得潞州城樓臺街巷古銅似的燦燦金黃色一片,他看的暗暗喝彩,一陣秋風吹來,胸中的抑鬱彷彿也因而消減了許多,心下道,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