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就是耳朵嗡嗡的!”
“杜光頭暈過去了,不好,他剛給飛落的石塊砸破了腦袋!”
“俺給彈片劃傷了,不過不影響打槍!”
不多時,大部分士兵的腦袋都探了出來,紛紛報告自己的情況。發現自己班裡出現了一個昏迷,一個重傷,陳班長連忙安排兩人給拖到後面的醫療收容站去。
“小鬼子上來了!”不遠處一處陣地有人喊了一聲,陳班長正在把剛才埋土堆裡的手榴彈挖出來,聽見連忙抬頭看了一眼。好傢伙,果然兩三里外日軍的土黃色軍服跟膏藥旗晃動,不是小鬼子又是什麼?
“機槍手就位,大腳,你在旁邊幫忙裝彈。大家趕緊準備,一定要隱蔽好。”就算是第二師這樣的老國防軍編制,現在機槍也沒有奢侈到班級,每個排才有一挺。這還是因為他們是老編制,原師長季雨霖是大總統心腹。除了第二師以外,其他各師別說班了連排級編制都沒有,李漢麾下現在普及到平均每個連裝備一架機槍的,都只有十五個師,平均每個師不過百餘挺機槍,勉強在歐洲密集火力能達到一流水平。但十五個師外,現在多數國防軍師級編制,機槍的持有率都在30挺上下,在歐洲不佔優勢,比起日本也沒有多少優勢。
陳班長這個班之所以被分到了一挺機槍,還是當初他們班在集訓的時候,整個班的射擊精準度在全連名列第一,這才得到了增加一個機槍兵的嘉許。
瞧見遠處,土黃色的身影越來越近,使得一手好槍法,曾經拿下了全團百步穿楊射擊比賽第一名的陳班長眯起了眼睛,將手上的一三式步槍架起,推上子彈之後,眯起眼睛搜尋起了土黃色中,帶軍銜的軍官,一邊還不忘分神命令道,“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是!”眾人一邊答應著,一邊手忙腳亂的從泥土中扒拉傢伙,剛才那一段連續炮擊不僅將他們用層層黃土覆蓋起來,身邊的槍支彈藥也都埋在土裡了,一線小兵們原本對上級讓他們深挖戰壕,堆高土包的要求有所不滿,現在在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炮擊面前總算是信服得五體投地。乖乖,要是沒有那些個深過了他們大半個身子的戰壕和土包掩護,就算沒給當場炸死,那四處亂飛的炮彈碎片,不知道要帶走多少人命!
現在第二師的主力在今天炮擊的一開始已經開始後撤了,陳班長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知道是總司令的命令。按照規定,各連負責防禦的陣地正面上只留一個排負責監視,在周圍各個級別地陣地上,類似場景不斷上演,幸虧措施得力,各排的損失才降低到了最低點。第二師在這一線原本駐守有四千多人,現在三分之二的主力都已經撤走,僅留下三分之一的人在等待後方的撤退命令。
陳班長至今還記得,他們團主力撤離前,連長下達的命令,日軍炮擊停止之後,等待撤退的命令。
之前先後四波持續了兩三個鐘頭的火力,留守的一千多人中,恐怕至少要折損百餘人,儘管有著防勢掩護,但總有些炮彈意外落在戰壕裡或者士兵被飛濺的彈片石塊什麼的擊中。戰士們早憋了一肚子火氣了,就等小鬼子上來,給他迎頭一擊。
士兵們在細心準備,有的擰開手榴彈的底火蓋,有的仔細擦拭剛才沾染了塵土的步槍。機槍手則狠狠壓了壓彈夾,將食指輕輕地扣在板機上,準備在第一時間射出復仇的子彈。陳班長用他贏得射擊比賽時團部獎勵的德制蔡司望遠鏡進行仔細觀察,隨著日軍越走越近,視野中鬼子的猙獰面目就愈發清晰。很明顯,這次鬼子汲取了前幾次衝鋒時第二師的機槍火力給他們留下的深刻印象,不僅隊形拉得很開,就是姿勢也異常低,半彎著身子走路。從土坡上望下去,幾乎是一群黃皮的蚱蜢在迎面撲來。
“全體注意,爆炸之後自由射擊!機槍押後等鬼子再近些!”
他們所在的陣地位於最前線上,陳班長目測最近的鬼子距離他們陣地已經不足五百米了,陳班長曾經往長江陸軍學院接受過低中級軍官培訓,團部有意將他作為中級軍官培養,所以他的軍事跟指揮素質都是蠻高的。
身邊的爆炸手臉上一陣按耐不住的興奮,他們在下面不少地方都埋有火藥跟地雷,雖然有不少在之前的炮擊中被摧毀,但總歸還是有幸存下來的。畢竟之前光是佈雷,他們便用去了兩夜的功夫。命令一下達,爆炸手便狠狠壓下擊發裝置,剛才還井然有序地鬼子佇列裡頓時掀起一陣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幾個正處爆炸中心的鬼子猝不及防,當場被彈片收割掉了小命,鬼子佇列頓時大亂,有幾個開始直起身子朝旁邊亂竄。結果,又有幾個不開眼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