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在山西、河南、安徽、江西同時發力,一下子牽扯去了北軍四個師又七個旅的兵力,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今晚起了風,按照當地擅長農事的老人的話這叫催雨風,一吹起來只怕最多兩三天的時間大雨就要來了,可能要連下幾天。
晚間的風已經颳得越來越疾了,外面夜色沉沉。街上巡邏戒嚴的部隊口令呼喝聲在這夜裡偶然響起,反而更顯得這個空蕩少人的城守府安靜得有如墳墓。北洋暮氣現在看來,已經是太深重了。吳佩孚作為北洋軍中少壯派軍官的代表之一,眼睛放得明亮著呢。他是曹錕的心腹,而曹錕又因為去年的北京兵變頗得袁世凱的喜歡,所以知道不少的東西。比如他們第三師原本的任務,拿下唐犧支部豫軍後,便想方設法驅趕豫南的匪軍往陝西、湖北方向逃竄,屆時第三師將回合第五師等組成的第二軍,藉口‘剿匪’直接無視湖北、陝西的聲音,殺往兩省趁機進攻李漢的西部軍。
這計劃是很美,奈何他們當真是因為豫軍在剿匪中表現的不好而小瞧了豫軍了,唐犧支的確帶出了幾隻勁旅,雖然比不得中央新軍,藉助著城防卻也能對他們造成打擊,而且河南也有自己的兵工廠,哪怕產量再低也比越境運輸的北軍要強。結果,預定中半個月內便能完全平定的河南多用出了一倍的時間,而且他們的計劃似乎洩漏了出去,導致南方那位第一強藩提前有了警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起兵打出了北軍原本弄好的理由,殺往河南,殺向安徽、江西,趁機搶奪勝利果實。
李漢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要命的殺招。先是下令將麾下軍隊擴充到十五個師,目前已經動用了將近六個師的兵力在豫皖贛三省縱橫衝殺,出手都是咄咄逼人。他的部隊裝備的都是自產的軍械,軍餉現在也超過了北洋躍居國內第一。還曾經為收復西藏跟英國人打了一場。。。老實說,西部七省的情況吳佩孚曾經聽他的堂兄吳亮孚說過,他現在一年中有七八個月來回于山東跟湖北之間,收購的都是湖北製造的工業品,然後帶回山東變賣。短短一年之間,因為眼光獨到,竟然積攢了近萬的家產。。。如今他那堂兄已經變賣了山東老家的產業,攜帶妻兒在湖北置了一套莊園,日子過得倒也自在。兩人感情深厚,經常往來書信之間,吳佩孚讀到的都是他對如今湖北生活的滿意跟幸福。因為他,吳佩孚也對西部的情況瞭解不少,再一對比現在的北洋,他無奈的發現了一個事實,比起日漸暮氣的北洋軍,西部不但年輕朝氣,而且略有些模糊的衣服下面,是一身鋼鐵一般結實的軍事肌肉。
前途,真的很難說啊。
夜色下,二十九團的步兵悄悄的排成了幾道散兵線,趴在進攻出發地域上,子彈全部都壓進了膛裡,刺刀也全部上好,等待著進攻發起的命令。最前面還有一個連,在馬莊招募的幾個熟悉這裡地形的河南老漢帶領著,向前摸去。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項城的外圍竟然一個北軍陣地都沒有,幾乎所有的兵力都被撤回了城內駐守。這令二十九團的團長陳卓心中一陣不安,會做出這種選擇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對面的北軍將領十分無能且大意。第二,北軍將領發現了城外的平坦地勢即便勉強弄出幾道防線也難以阻擋火炮的犁地,所以乾脆將兵力抽調回城內,選擇依靠掌握城池這一優勢在援軍未抵達前死守項城。
結合城中對吳佩孚的解釋,陳卓立刻扔掉了第一種可能性。
眉頭很快鬆了不少,如果是第二種答案,那麼是好事也是壞事。壞事是因為他們的攻城難度要增加不少,好事則是說明城中的守軍實力看來並不多強。
陳桌身邊陪著炮營的營長,他是從炮營走出來的,心中有一種火炮情節,每一次指揮時只要待在火炮附近,聽著火炮的隆隆炮聲,心中便份外的自信跟有力量。
黑夜中用望遠鏡小心的往燈火明亮的城頭上看去,城頭守軍的表現無不證明了城中的守軍並未發現他們的行動。這令他擔心城中設下埋伏的心理又輕了一些,輕輕一揮手,副官立刻精神一振,騎上馬往其他地方跑去傳達他下令偷襲部隊出動的命令。
炮營臨時陣地上一片壓抑的忙碌,一門門的速射炮正在不停地調整著角度,陳卓手摸著一門炮口對準城牆右側一門被守軍隱藏起來的火炮的炮管,鋼鐵的冰涼感覺令他瞬間焦急與不安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他手上的這門速射炮產自漢陽兵工廠,乃是德人技術援助之後,自產的第一批火炮。雖說因為鋼鐵的材料不過關,導致壽命要比德制、日製減少了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不過每月三十七門的產量,已經完全足以抹滅它的所有不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