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裡面若是沒有問題任誰都不相信。
車子行駛在新鋪建成柏油馬路的武昌主幹道……共和路上,張靜江目光篤篤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平坦柏油大馬路。出身豪富的他雖然不喜汽車這種新東西但是並不是沒有坐過,在上海他有很多生意要跟洋人打交道,租界內有幾位與他有生意往來的洋商經常邀請他一同乘坐汽車,因此他倒不是對此沒有一點了解。
只是,他乃是出訪過法國並在歐洲待過很長時間的人了,這柏油路在國外談不上多稀奇的事物,國外各強國國內都已經開始興起了修建柏油路的熱潮。但是柏油路對於民國來說無疑是一樁新奇的稀罕玩意兒。與他同車的虞洽卿或許只感覺車子行駛在這柏油路上要比尋常在上海的路面少了不少顛簸,卻忽略了這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似乎感覺到眼往車外看得太久有些花了,張靜江收回自己的視線,腦海中卻思緒萬千。根據他的認知,興修一公里柏油路,光是造價就數十倍於普通路面,甚至比之官道也要超出十倍。不過比之兩者,柏油路的優點十分明顯。能在戰時還能騰出錢跟資金用於修建這利民工程,這西北的財政看在只怕不比中央差多少,難怪孫先生他們都敗在了北方那位的手中,如今尚能留他一家獨扛中央外加南方數省。
“靜江兄。。。靜江兄?”
一旁虞洽卿呼喚兩句,張靜江方才回過神來,面上有些燦燦,道:“虞兄勿怪。。勿怪,方才想些事情出了神!”虞洽卿這兩年在上海因為橡膠投機案跟洋商對上了,結果導致被打壓的厲害,財力自然不能與他相比。因此張靜江雖然比他小了九歲,虞洽卿也一直放低姿態,敬稱他一句老兄。
“哦?什麼事情能夠讓靜江兄如此入神?”虞洽卿來了興趣了,笑著追問。
張靜江微皺眉,指著窗外道:“三年前我來過武昌,不過卻不是如今這般光景。我在報紙上曾經多次看到有關川鄂等地的報道,只是一直都未當真,畢竟報紙上的東西如今已經變得虛假難辨。沒想到今天親眼一觀才知果然,難怪有人將這武昌稱之為‘小上海’,你看這人流跟道路還有街上百姓面貌,可比我上海還要強上一籌!”
虞洽卿點頭,頗有些感慨的道:“你要是去年來過湖北,如今感慨還要更多一些。去年四月我曾跟隨寧紹輪船公司的船來了一趟,當時還是大戰之後的一片荒涼。再三月過來便已經展露勃勃生機,又二月到來時恍若人在江浙,到今年六月初已經分不清我人是在武昌還是上海了!”
這位赤腳財神眼中流光閃爍,這幾年來他因為橡膠投機導致四明銀行與寧紹輪船公司遭到外商的排擠。為不使這兩個新生事物夭折,儘管他先後又組織了寧波同鄉會航運維持會,並且還靠著去年鼓吹銅價小賺了一筆,這才幫助自己的兩家單位渡過難關。只是今年建設銀行一開,上海除了洋人銀行之外,私營銀行、錢莊均是遭到擠壓。隨後他又因為購買“甬興輪”與寧紹公司發生矛盾,便退出寧紹輪船公司。如今有發現了西北這一塊國內不少人還未察覺到的寶地,心中未嘗沒有其他的意思。比如,他最近就有了變賣了在上海跟江浙的一些產業,將自己的事業轉到武昌轉到西部來的打算。
張靜江苦笑,這他何嘗不知道。就說那宋查理吧,去年來湖北在漢陽建立了一座麵粉廠之後,透過了西部軍政府的審查,搭上了軍用採購的順風車之後,這一年來他那原本只是經營白麵磨壓的漢陽福豐麵粉廠,如今已經擴張成為了擁有每晝夜生產麵粉16000多包,成為了僅次於張謇的復新麵粉廠、荊州麵粉廠的國內第三大雜糧麵粉廠,連原本國內赫赫有名的麵粉大王榮家兄弟的福新跟茂新麵粉廠,都被迫被擠出了前三甲。那西部軍政府到底採購那麼多的雜糧面幹什麼這事他張靜江管不著,不過那宋查理一年來在湖北賺得盆滿缽滿的事情國民黨內並不是新聞,只看他在討袁戰爭前一下子拿出三十萬匯給孫中山做軍費就知道了,這位最近風傳很有可能成為孫先生老泰山的男人,一年來只怕在湖北藉助著東風,終於將家產擴增到百萬之上了!
他可是聽說了,這仗一開打最樂的就是一幫商人了,西部軍政府什麼都採購,小到皮帶、皮鞋、火柴,大到糧食、豬牛羊肉、各種礦石、燃料等,幾個月來光是宋查理的福豐麵粉廠,就接到了不下四十萬元的麵粉訂單,純利潤高達近十萬元,可眼紅了不少的人。
虞洽卿看向窗外比他開戰前來時要少了不少人的街道,道:“之前我才從天津回來,順道去了北京一趟,這武昌街道上的人因為這一場仗,如今已經少了三成人流。不過那北京更顯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