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劉公都說動了,欲要斬斷他的根本,直接拆散了共進會,這二虎相爭才是我等最想看到的戲碼!”
湯化龍身子一頓,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黎元洪,“宋卿糊塗,莫非你答應了李易之了?”
他連連搖頭,“你怎這般糊塗,那李易之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半月前我還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向我們示好,如今方才品出味道來,原來是得了高人指點,欲要借我之手和緩了他與武昌的矛盾。如今他已解決了北方危機,直隸一亂清廷短時間之內無法再調兵犯境,他也可從容經營起來,自然不必再奉你為主。糊塗、糊塗,他那封信裡面野心可是表露無遺,緣何要調開宜昌唐犧支,定是自己瞧中了鄂西以及黃金水道,要對宜昌動手啊!”說罷,連連搖頭嘆息不止。
黎元洪也跟著停了下來,嘆了口氣,“多謝濟武兄指點,我又何其不知他之打算。只是他這要求我們拒絕不得,一來那同盟會早就不滿與我,要借《鄂中臨時約法》之後選出民選大都督,就是要踢我下臺,我被困在府中久矣。早年經營屬下還有多少真心擁護尚不可知,武昌無論同盟會還是孫武實力都在我之上,若是沒有他這位坐擁半個湖北的實力派點頭,宋卿八成要倒啊。不得不為、不得不為。我之前感覺不可再養虎為患,欲要誆他在我當選大都督之後,立他為副都督,與他共享大權。誰料他竟不上當,一轉眼就選出了一個我不能拒絕的交換條件。聽聞早年瑞澄府上的那位如今在他手下做事,他之心計自是不必說了,當年輔佐瑞澄能夠力壓提督張彪多年,若是沒有兵亂這事,興許再過一年,湖北軍權便要落入總督手中。那端方也是遭他算計,才被分了四川那個苦差事。我之前小看了李易之,還當他方才回國根基薄弱,沒想到卻有那位張師爺為他鞍前馬後的出謀劃策,苦也苦也!”
兩人對視嘆了一口氣,瑞澄不通政事卻能將偌大的湖北調理的妥妥當當,省內官場誰人不知是他府上張師爺為他鞍前馬後的出謀劃策,若不是湖北提督張彪刻意壓制,興許瑞澄早就給他安排了官職了。兩人當年身份都不簡單,自然知道的。
“走吧,別讓你宋遁初等急了!”
黎元洪輕拍了湯化龍一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濟武兄也別太過擔心,昨晚孫武半夜摸黑來我府上,提到漢口之失令我三鎮兵員不足問題彰顯,他欲再招兩萬五千新兵,欲要編練五鎮雄師,希望我等能夠應從。這事我考慮了半夜,決定待《約法》之事弄完之後便著手準備。鄂中經歷了幾場戰事,我又是軍務出身,自然明白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說法,便是給他得去了鄂西那塊荒涼的地方又如何,整個湖北最繁華的地方可不都在東部,打退了清軍之後對我而言觸手可得。”
湯化龍見他說得果敢,也隨之點了點頭,瞧見將要入了大門,道一句:“咱們不提這事了,樓上只有宋遁初一人,你既然已經拿定了注意,等會咱們不妨乾脆不說話,就看他有什麼說法!”
“這是自然!”
對於同盟會的打算他心中早有了腹案,黎元洪連連點頭。卻在心底哼了一聲,就拉著湯化龍的手朝裡間走。
這茶樓叫‘關原’,算不得老字號,只是城中一處尋常茶樓。不過如今因為清軍打下漢口的緣故,城中原本都要銷聲匿跡的清軍奸細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到處暗殺軍政府的官員,因此幾人要商議,就把地點定在這處很少有人注意的偏僻地方了。
這兩日湖北有些轉冷,因此茶樓內也添了火爐。見二人走了進來,幾個的小廝忙迎了上來,幫二人解去外衣,其中一人人是湯化龍,忙在前面引路。兩人一同上了二樓,入了一間雅間之後,正看到那宋教仁正手持一份文案看的認真,竟然對二人進來都沒有察覺。
“遁初先生好雅緻,宋卿佩服”,入了屋子,黎元洪先是抱拳笑道:“怎麼沒見覺生,這幾日你二位可是形影不離,感情深遠!”
聽到有聲音,宋教仁這才放下文案一轉過身來看到是他二人,他本就是一雅士,性子也不如居正那般高傲。聞聽黎元洪玩笑之語,他也隨之淡笑,“見過大都督,覺生另有事務忙碌,未能一併前來,還請大都督原諒!”
湯化龍跟在後面慢走:“覺生兄今日趕往漢陽,據說兵工廠出了些許問題。似乎是前段時間供應咱們硝酸的日商,如今出了什麼問題,貨到了上海,船卻過不來了。孫部長還有事情,他便請纓過去看看,興許能夠透過關係,跟日人調來一些應急!”
漢口戰事打得慘烈,光靠楚望臺軍械所內的物資堅持不了多久,因此漢陽兵工廠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