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親的幾位親朋好友之下,共度了一餐,兩人已是合法的夫妻。
但,手術當日,梅友廉卻被梅友弦強制工作,假借很多名義,把他調回總公司。
梅友廉像顆陀螺不停地轉動,像是有永遠忙不完的工作,讓他怎麼也抽不出空到醫院一趟。
“二哥,還好吧。”由於事件頗大,身為梅家最小的麼弟,且早已離開集團在外開了家精算師事務所的梅友虔,也特地被叫回公司支援。
“好到不能再好了。”他哼著,繼續翻閱手中的公文。
其實大哥實在太大驚小怪了,他沒有那麼脆弱,他有自信可以迎接任何結果,儘管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那一項。
“二哥,你手在抖。”坐在他隔壁,負責監視他的梅友虔直視著他有點抖的手。
梅友廉橫睨他一眼。“我是想抽菸。”
“喏。”二話不說,他掏出煙盒。
梅友廉沒好氣地挑了根菸,叼在嘴上,手中的打火機卻怎麼打也打不著。
“喏。”二話不話,梅友虔點好火湊上。
梅友廉瞪著他,光火地把煙往桌面一丟,用力地抹了抹臉。
“二哥,別擔心,會沒事的。”
梅友廉不語。大哥果真是神機妙算,猜到手術時間多少會有延遲,眼看著手術早已超過原預算時間,他就愈沉不住氣,他開始恐慌,開始焦慮,恨不得此刻就衝到她身邊為她打氣。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冷靜。
突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尖銳地扎進他的心,他立即掏出手機——“喂?”電話那頭回應他的,則是連蓮無法自己的哭泣聲,簡直要哭碎了他的心。
“喂,連蓮,到底是怎麼了?不要哭,好好地說。”他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非得靜下心不可,然而電話那頭,竟只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連蓮,你身邊有沒有人?隨便交給任何一個人,讓別人告訴我手術結果,不要一直哭,有什麼好哭的!”
他惱火的低咆著,緊握著手機。
他知道他在遷怒,但他沒有辦法。
“手術、手術……”話未完,哇的一聲,又哭了。
梅友廉閉了閉眼,深吸口氣,正要張口罵人,卻發現電話換人接聽,不知道那方說了什麼,只聽他語帶哽咽地問:“真的嗎?你確定是真的?不要騙我……不準騙我……”
梅友虔轉開眼,瞪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聽見男人壓抑的哭聲,他不看他,只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肩。
微涼的風帶來了入秋第一波冷鋒的訊息。
病房內,闃靜無聲,只有一個男人坐在病床邊,紮著花,把整間病房妝點得像是童話中的花之屋,整個空間充滿了繽紛的生命力。
而病床上,女人正在沉睡中,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然而卻整理得相當舒爽。
病房門突地被推開。
“貫薇還沒醒嗎?”進門的是連蓮。
“嗯。”專心扎花的男人輕應了聲。
連蓮環顧四周,花浪迎擺,吐蕊芳香,眸光轉落,瞅著仍在沉睡的女子,目色悲痛。“貫薇……你怎麼還不醒?”
“你別吵她。”梅友廉抬眼,眸色犀利。
瞬地,她臉色愀變,可愛的娃娃臉扭得很兇狠。“我怎麼能不吵她?她再不醒來,再不趕快出院,我就要倒店了!”
再這樣無條件供應下去,她真的會倒店。早知道當初她就不該那麼大方,答應願意隨時供應他花朵。
“沒辦法,她喜歡花啊。”梅友廉也很無奈。
“喂,喜歡花的是你吧,梅先生。”床上甫醒的人兒,懶懶地伸了個腰,佯怒瞪著他。
“可是你也喜歡吧。”他迎向前,輕輕地擁抱她,替她調整最舒服的姿勢。
手術逆轉出現奇蹟,在醫生二次回手術房時發生,手術完全成功,已由喬欣改回本名的倪貫薇早就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離出院沒幾天了。
“喜歡是喜歡,但數量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她每次張眼,花就多一點,真怕下次張眼時,連身上都是花。
“會嗎?我還覺得不夠呢。我想要用花來編出更多字串,讓你一醒來,就可以看見斑爛的色彩,而不是空洞又乏味的白色牆壁。
她看向他指的那片牆,上頭用花束紮成了英文的我愛你字樣。
說了一大堆,還不是故意要她看,要她回應……這男人有的時候,還真具有頑童性質。
梅友廉笑得很浪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