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火雲坎殺的那家人,正是他其中一名師父的家人。”
這時人摺子忽然暗淡下去,看來馬上便要媳滅,暗藍色的光芒作最後的躍動。
一個聲音響起,冷酷、無情又有無比的威嚴;他的話像一柄沉厚的寶刀:“他在尾隨我們,不出十里一定碰上;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各自分散,林外第一站集合。”我們全數齊集,他們四師兄一旦會集對付我們,那就更不好惹了。咱們分開來,讓他輕敵,反而好辦。
話很緩慢、很陰沉、很可怕,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話很簡潔,可是實際上卻講得很快;當他開始說出第一個字時火已開始搖晃,最後一字說完時人才搖滅:當最後一個字語音仍在迴盪時,他人已去。
火光滅了;磷光便再度顯目的閃爍:然而這裡已一個人沒有——十三個人都走光了。
但卻不是沒有人,是有一個人。他在人走後,磷火尚未重現時到來的;他像一座岩石,堅定、冷靜。
他的確來得太快了些。
他馬上找到了那把用盡的火摺子,隱約有一抹笑意:“他們旨在分散目標,但最終一個個都得死!”
他的手更堅定。
他是他最敬佩的人四名最得力助手之一,鐵手、無情、冷血、追命——他是冷血。
他也有他自己的真正名字,但現在人人都知道他便是“冷血。”
此際他也不見了。
叢林又口復蟲獸的呼號,磷火的權威!
一個人走著,他的腳踏在厚厚的落葉上,居然沒有一絲聲響,單憑這份輕功。已足令人刮目相看了:況且他根本無心走路。
他不怕冷血。沒有人能比他的箭更快;現在他的箭已搭在普上,一觸即發,只要冷血一出現,他足可把冷血射穿三個窟洞!何況江湖上還沒有“冷血”這個名字時,他已是武林中聞名喪膽的“血弓冷箭”田九如了。
想到這裡,他倒希望冷血快些出現,死在他手中:也許,也許銀兩也可以多分一些。
一想到那些花花白白的銀子金子,他不禁笑了,笑得好開心。只要一出這座森林,便沒有人會追捕得到他們了,他可以好好的享用那些銀子……只是那該死的傢伙,還要單身追入林來,豈不是送死!
他又笑了。那小子真不要命。他怎樣也想不出天下有什麼人能接下大哥三招的:況且他田九如也不是好惹的。
時已子夜。夜霧已逐濃漸厚:他聞到一種腐臭和潮溼的味道,哺哺道:”該找一個地方休息了……”
他在一處停下,他躍上左旁的一株大樹,迅速地用枝葉編織成一座粗床,但又溜了下來,把夜行服上的三根鐵絲扣搭在草床上,然後又攀向另一株大樹。
沒有人敢偷襲田九如,因為偷襲田九如的,結果都是一樣,死!
當你以為能暗算成功時,田九如的箭便穿過你的後心。
田九如在第一株樹椏上編了小草床,暗算的人只要向草床一出手,震動了草床的鐵絲,等於驚醒了田九如,那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田九如又能一箭穿心了。
這只是田九如的反暗算方法之一,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設計下,他的冷箭下,所以別人寧願明鬥,也不願暗襲田九如。
田九如的箭法和反暗擊術是第一流的,輕功也非常高明。只是另一株樹大高,田九如飛行了六七丈,便只得用手攀爬其餘十丈了。
他把箭插好在背羹裡,手足並用的迅速地在上爬升。
想到冷血被他一箭穿心時,他不禁又笑了。
他本想哈哈大笑的,可是他笑不出。
他只有三尺便到達樹頂了,但樹頂上有一個人冷冷地望著他,就像兩道寒冰的刺人。
田九如打了一個冷顫,喊聲道:“你……”他的手也不敢再攀爬了。
那人的話更無情,更像冰:“你的一切我看見。”
田九如驀然一聲暴喝,縱身而起,飛掠冷血的頭頂居高臨下,來反擊冷血。
只見他人尚在半空,黑夜中寒芒一閃,“錚”的一聲,劍出鞘,又已還鞘。田九如的身驅如大鵬鳥般的在黑夜的上空一頓,驀然向下沉落,掠落之處,鮮血飛灑成一條長帶形。
“蓬”!田九如的身軀跌落地下。
田九如臨死前還想起大哥的一句話:“沒有得到最後的勝利、抑或敵人仍然未死,絕不可得意,否則必悔。”
可惜他再也不能後悔了。
冷血慢慢滑下樹來。他絕不浪費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