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靜靜地仰臥於地,似已不再圖掙扎,似已完全絕望,況且掌中無劍!
那人盯著腳下的冷血。
冷血如劍芒般的雙眸,竟已變得暗慘與頹喪。
那人盯住冷血,突然笑了,笑得很開懷,把冷峻的臉孔一敗為爽朗的笑臉。笑容像是改變了整個的他。那人止住了笑,望著地下死狗一般的冷血,道:“你是唯一能接下我這奪命一擊而猶未死的人。你是唯一敢追殺我的人,也是唯一值得我出手的人,但你終於要死在我手中。”
那人又不住的笑了。他十幾年來從沒有真正的笑過,今天是第一次最痛快的笑。
能擊敗冷血畢竟是件非常光榮和值得驕傲的事。
冷血的目瞳似在收縮著,似有無限的痛苦,這種與肉體上的痛苦相比,皮肉上的創傷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這就是失敗的恥辱?
那人袖中雙劍再度揚起,短小的銀劍在透射過葉縫的陽光上精光閃閃,似正炫耀著他的勝利。
那人似有一聲嘆息;“你說吧,這是你最後說話的機會了。”
冷血道:“我不想說話時我絕不說。”
那人冷冷地道:“你說不說話都得死。”
冷血的聲音更冷得像地獄中吹來的寒風,令人不寒而慄:“現在我還沒有死。”
那人瞪著冷血:“但是你已敗在我手中,是不?”
冷血的目光更狡繪:“但是敗了並不等於死了,是不?”
那人只覺毛骨驚然,雙劍一翻,疾插而下。忽爾,眼前似是飛掠一物,閃電般已刺在他喉嚨上!
那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快的劍光,也從不知道有這樣快的劍法。
他至死也不相信。
他始終認為冷血連最後一劍也非他所敵,何況他根本掌中無劍!
但這道劍芒從何而來?
那劍把他的喉管切斷,那人向後退去,目光中充滿驚異、恐懼、和不信……
冷血鐵山般姑了起來,目光如龜,道道刺在那人的身上。
冷血的左手,竟似鋪了一層光芒,居然劍光閃動!這便是絕跡江湖已久的“劍掌”,以掌為劍,非但無堅不摧,而且防不勝防,劍隨心生:但以掌為劍出手尚如此之快與準,連昔年獨創“劍掌”成名的天下第一劍上官正也遠不能及!
劍掌!
那人恐怖地盯著冷血的手,喉嚨格格作響,無奈又發聲不出,他怎麼也不相信會死在冷血的手中,冷血的劍掌下!
掌已沾血,插入他的喉嚨正是這一掌。
冷血目光如劍地盯住他:“我告訴你三件事:第一,你不該太有把握,以致讓手下一個個死在我手下:第二,我的最後一劍不是第四十九劍,你竟和一般人相信了;而且,我的第五十劍是以掌作劍:‘劍掌’!”
那人目中充滿憤恨和絕望。
冷血繼續道:“第三,敵人未死,你根本不可以為勝;今日你不犯這兩點。死的是我,不是你。”
那人的目光充滿痛苦和後悔。
他忽然憶起自己常對手下所講的一句話:“沒有得到最後的勝利,或敵人仍未死絕,決不可得意,否則必然後悔。”
可惜他也不能再後悔。
因為他已失去悔過的機會。
他死了。
冷血盯著那人,直至那人真的死去了,他才鬆下每一寸緊拉的肌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才展顏笑了,笑聲中有痛苦的呻吟。
最後一擊,畢竟是盡了他全身精力之所聚。
冷血盯住那人,因為只要敵人未死,他絕不疏忽;此際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