蠅之聲外,這時的環境正像那弦月一般冷、一般靜。
而在遠處的一座比較高的土崗上,靜靜地潛伏著一隻兀鷹,鷹眼正在注視眾人。
周白宇切齒地道:“無敵公子好狠的手段,好高明的身手。”
追命一口氣把酒幹完,抹了抹嘴:“不是無敵公子,無敵公子從不使劍,他是最謹慎的人,只信任自己的手,他的手無論什麼時候都跟他在一起,劍卻有遺漏的可能,天雄卻是死於劍下的。”
何八狐惑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追命淡淡地道:“殺天雄者,只是無敵公子的手下,那可能是較得力的一名手下,而無敵公子本身極可能尚未到達,若他早已到此地,適才我們的兵力已分散,他可以輕易地把我解決,那是最好的時機,像無敵公子這一種人,是絕不輕易放棄任何良機的。”
張五驚然道,“那……若無敵公子的手下身手也如此……”
下面的話也不用再說下去,長短二刀、白欣如、李氏兄弟都已明白。
追命仍淡淡地道;“那也不用太悲觀,既然無敵公子尚未出現,我們就得先把他的手下除去,然後才合力應討真正的勁敵。”
白欣如道:“但對方的身手並不弱,何況,我們連他在何處也不知曉,他在暗,我們在明,這……”
追命笑道:“他雖在暗中,但我們也可在暗中,引他們墮入我們的日套,至於他身在何處,只怕白宇已經知曉了……”
周白宇目光一抬,笑道:“追命兄,得你提示,我想到了!”
李天勝手按劍鍔,道:“在何處?”
周白宇以手向天一指,道:“天上。”
天空。
半弦冷月高掛,除了高處有一隻大鷹翱翔,整個天空冷清得可怕。
這種天氣,白天熱得驚人,晚上也冷得驚人。
李天行望著空蕩蕩的天空好一會,忽然打了個冷顫,顫聲道,“難道,就是那,那隻鷹?”
追命淡淡地道:“還有鷹背上的人。”
周白宇能夠領悟對手的藏身處,不是看見的,而是猜到的。
兀鷹在高空飛行,只能辨出一隻鷹的模樣,離地面實在太高,根本沒有人能以眼力分辨得出鷹背上是否還有個人。
周白宇能夠猜得到,除了他天性聰敏外,也因為他肯下死功夫去想。
他是被追命一語提醒的。
既然對於絕不是無敵公子,只是無敵公子的手下,動力再強,輕功再好,也好不過坐鎮第二把交椅的無謂先生。
若是無謂先生要殺李天雄,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欲瞞住人在崗前的追命,恐怕也地不容易。
何況,無謂先生早已死去!
那麼對手用什麼方法來隱瞞自己的行藏,不被發現呢?
對方誅殺李天雄時,何以能使追命等亦不察覺?
這很容易使周白宇想起那一聲鷹的長鳴。
鷹嗚淒厲,適時眾人心中有一層陰影,若對方在此時殺人,輕微的異響是絕引不直別人注意的。
有巨鷹的“代步”,對方當然可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蹤費人猜疑的地步了。
白欣如皺眉道:“對手在天空,我們在地卜,就如何下手呢?”
追命笑道:“不必擔心,他自己會走下來的。”
時已深夜。
月掛中天。
四周一片荒野,滿目蒼涼。
三輛馬車靜靜地停在一處。
車子旁正有一堆木柴,在熱烈地燃燒著。
火光中,有一人半靠在土崗上,似在運氣調息。
這正是值更的李天行。
忽然,第一輛馬車上躍下一人。
李天行立時醒覺,微咦一聲,飛身迎了上去:“天勝,你出來幹嗎?”
李天勝一身勁服,長劍已然出鞘,一手握劍一手執劍鞘,青筋在他緊握的拳背上跳動著,雙眼如烈火般發出仇恨的光芒:“我去宰了他們!”
李天行急叫道:“你到哪裡去找那些人?”
李天勝回首疾道:“我不管,我只知他們在附近,趁追命前輩和周大俠等已入睡,讓我去挖出他們的根來!”
李天行跺足道:“就算你找到對方又有什麼用?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呀!”
李天勝遲疑了一陣,又抬起頭來,毅然道:“雖然我不是他們的敵手,但我只要能喊出一聲,周城主他們就會趕到了,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