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鈞一髮之際,你卻在屋中慘撥出聲,當時我們都以為你被第七名成員襲擊了。
“你這一驚呼,不但逼迫爹爹放開小非回屋救人,還替瞿如製造了劫奪小非的機會。後來諱天陰謀失敗,悻悻退去,爹爹抱你出屋,你額角受傷,已流血暈倒。我們當時還很憐惜你,認為你被無辜連累。然而……我後來才想明白,你的額傷,是自己撞出來的。那所謂的第七名成員,正是你自己!”
晏採道:“還有呢?”
穆青露道:“在摧風堂時,有人事先悄悄丈量了刻碣刀尺寸,又將訊息傳了出去。那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趁機偽造了傷口,終將二師伯陷於不義中。當時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那件事情卻正是你做的——你不但有機會接近刻碣刀,還在深夜無人時去到河邊,藉著放紙船之機,同諱天的暗哨傳遞訊息。
“你很狡猾。選來疊船的紙,恰是二師伯練字時丟棄的。就算有人半途拾去紙船,也很難在密密麻麻的字墨團中發現你的手書。那一夜我曾遇見你,我覺得好玩,也想放紙船,你卻千萬百計想拉我遠離河岸——可惜,我終被瞞過了。”
她盯著晏採,又說道:“你們忌憚二師伯的武功,想阻止他前往千佛山助陣,因此想出了這條毒計。但是靈川幫主良知未泯。二師伯最終仍然趕到了千佛山,可是……你們卻又同朱雲離合謀,設下了機關炮陣……”
她目中寓著悲與恨。晏採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二人目光對接,彷彿都憶起了摧風堂河邊的那一夜。
穆青露幽幽地道:“那一晚,你藉著湘妃竹的典故,一再試探我。然而我卻毫無共事一夫之意。也就是在那一晚,你下定了決心,要設法除去我……”
晏採稍稍轉開視線。輕聲問:“還有呢?”
穆青露道:“去年十月,我僥倖存活,重回紫騮山莊,卻被關押在柴房。那一群守門家丁。都是你的心腹吧。你在柴房外出言挑釁之時,分明已經猜到裡頭的人是我了。”
晏採笑了一笑,沒有作答。穆青露道:“你幾番挑釁,我卻都沒有吭聲。你可知道為何?”
晏採平靜地說:“你不敢吭聲。是因為在千佛山時。教主親手廢去了你的大半功力。你若敢吭聲,只怕當場就會屍骨無存。”
穆青露點點頭,道:“你的訊息倒很靈通。不過。我那時候忍住了沒出聲,倒不只是因為這個。”
晏採此刻已收起楚楚可憐之態。她又靜靜地笑了一下:“還有甚麼?”
穆青露道:“韋總管描述你與翼……與少莊主來往時,說你曾替他唱歌,還曾跳舞給他瞧。我當時聽到這裡,卻呆了一呆——在摧風堂時,我怕冷落你,曾邀你一同去沿香住處排演歌舞。你當時明明白白地拒絕了,說你絲毫不懂樂律。所以那天一聽到韋總管的話,我雖未能立時回憶起,但依稀總覺著哪裡不對勁,所以你在窗外挑釁之時,我硬生生地忍住了。”
晏採道:“哦……”
穆青露道:“但促使我將這些散片都串起來的最終原因,卻是重返紫騮山莊當晚的遇刺事件。”
晏採挑了挑眉,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她。穆青露不疾不徐地道:“我前腳離開山莊,當夜就在城郊的卞家村遭到了諱天殺手的襲擊。這殺手……來得太快,若說他同你沒有關係,我還真不相信。”
晏採嘆了一口氣,臉上湧起惋惜的神色。穆青露自椅中立起,緩緩走近她,凝視著她,說道:“有了這些線索,再加上你平時的言談舉止,自然可以推測出你同諱天有著極深的關係。可是諱天卻從不收身無武功之人,你的身份定與尋常諱天成員有所不同。”
她停了一停,繼續說道:“我仔細回憶了你過去的一言一行,發現你喜歡自傷身世,言辭中又常提起‘爹爹’二字。你雖然是個做作的人,但自怨自艾之時,眼中的悲憐之意卻不似作假。所以我大膽地猜測,你與諱天的交往,很可能出於無奈。我特意查閱了與諱天有關的大量資料,又尋訪了不少老江湖,終於慢慢注意到了‘鳴蛇’這個名字。”
“鳴蛇”二字一出,晏採周身一抖,眼裡復又湧上哀慼之色。穆青露並未理會她,只冷冷地說道:“鳴蛇背叛諱天,將鳳皇的蹤跡出賣給了十大門派。鳳皇死後,鳴蛇卻消聲匿跡了。其實他並非失蹤,而是躲了起來,他害怕會被諱天殘存的勢力報復。然而……他沒能躲藏太久,新任諱天教主就尋到了他,我想……鳴蛇的死相……一定很慘烈。”
晏採渾身顫抖,低聲道:“爹爹……爹爹他……”她陡然住口,牙齒格格格地打著戰,竟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