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露咦了一聲,奇道:“那不是笛子,是篪,只是形狀相似,音色卻不同。小非,難道你不會樂器?”
段崎非道:“我既不會唱歌,也不會奏樂,更不會跳舞。”
穆青露驚訝道:“爹爹精通音樂,尤其善吹奏各類樂器,他沒有教你這些麼?”
段崎非道:“沒有啊。師父一直督促我專心習武。不過我平時經常聽他奏曲子,很多曲調我能分辨得出。”
穆青露道:“這可奇了。我雖然一直跟著四師叔,習的卻仍是爹爹本門的武藝。爹爹一門的武功與絲竹器樂息息相關,你絲毫不通樂理,又如何入門呢?光本門的拂雲心法就難以練下去啊。”
段崎非道:“我正想問呢。青露師姐,初見時你問我拂雲心法練到第幾重,可我為何從未聽過這名字呢?”
二人疑惑相視,忽聽戚橫玉在邊上道:“不奇怪啊。”
“為什麼?”穆青露問。
戚橫玉神情平淡,品了口茶,道:“你爹爹從小酷愛音樂,正適合練《流光集》中以樂律入武的絕世功夫。但這世上並非人人都有音樂天賦,都能練習這類武功。所以三哥想必是根據崎非的天資,為他選擇了更適合他的武功路數。”
穆青露道:“這樣啊。”段崎非點頭道:“確實如此。師父曾說過我身形高大,肩寬臂長,且內息端沛中正,不適宜他的外門兵器和陰柔路子。”
穆青露大為佩服地向戚橫玉道:“四師叔您果然料事如神。”她又問段崎非道:“我一直不知道原來除了外門兵器,爹爹還對十八般兵器也有研究。不知你練的是哪種武器呢?難道是劍?我記得天台山藏有不少好劍,你也得了一把罷?為什麼沒有背在身上?”
段崎非搖頭道:“不,我不練劍。師父說劍不適合我。”
穆青露更好奇了,道:“那你練什麼?演一路給我們看看好麼?反正大家也吃完飯了,來來來,亮武器吧。”
段崎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可我沒帶武器啊。師父交代過我,此番下山磨鍊時,需自己想法尋一把趁手武器先用著。我這陣子忙著趕路,還沒來得及去武器店呢。”
穆青露笑道:“這就不對了。哪有俠客上路不帶武器的道理。我明天就陪你去好好挑挑。你先給我們演練演練吧,你用的是什麼武器?翼哥哥,借小非一把唄。”
司徒翼道:“好。既然用過飯了,不如我們大家去習武場看小非大展身手吧。”
穆青露拍手道:“好啊。”帶頭向場院奔去,邊奔邊連連招呼:“快走。“
段崎非甚是緊張,原來雖屬同門,自己習武的路數卻和師姐有大不同。倘若等下演示得不好,豈不丟臉?他緊緊跟住穆青露,心中快速地把心法竅門都一一複習。
眾人來到習武場,穆青露指著場邊的武器架子道:“十八般兵器都在這裡,小非,可有你的武器?”
段崎非定睛看了看,喜道:“有!”
他興沖沖大步上前,伸手握住一杆兵器,一抽一拔,嫻熟地紮了個步型,使了一招圓滑標準的“鳳點頭”。
眾人一看,他手中執的,竟然是一條紅纓長槍。
習武場上頓時嗡嗡一片,就連韋三秋也禁不住“呀”了一聲,戚橫玉亦輕輕挑了挑眉。
穆青露扎手紮腳站在場中,一時怔住了,呆呆的忘了發言。
段崎非見眾人神色有異,心下奇怪,收了勢問道:“各位,有什麼不對麼?”
司徒謙君反應最快,已自回過神來,道:“段公子槍法甚是嫻熟,火候也頗到家,只是,只是……”
他正兀自想如何說下去才好,司徒翼已從旁解圍道:“小非,我們沒想到你使的竟然是內家長兵器,因此一時意外。你且將槍法好好演練一番看看。”
段崎非聞言釋懷,欣然道:“好啊。”當下掄起紅纓槍,纏攔點撲,直使出一路楊門梨花槍法來。
穆青露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話。
司徒謙君已想好言辭,清了清嗓子道:“楊家槍法變幻莫測,神化無窮。昔年戚繼光將軍曾言‘長槍之法,始於楊氏,謂之曰梨花,天下鹹尚之。’段公子槍法圓熟不滯、運轉自如,想是下過極大工夫。”
段崎非收槍行禮道:“多謝莊主稱讚。自我六歲起,師父便督促我勤習槍法,如今也有十多年了,只是不曾和人交手過,所以並不知道技藝進展究竟如何。”
司徒翼見穆青露還瞪圓著雙眼,拉拉她的衣袖問:
“露兒?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