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華頂臺。當康雙足一軟,砰地跪在了地上。
白澤回身,冷冷地道:“可惜了,一把好劍!不過,這一下子,倒也足夠令摧風堂援兵亂陣腳了。”
當康牙縫間格格作響,她周身晃動,便如即將崩塌的鐵塔。穆青露一咬牙,按弦欲上,穆青霖卻猛地按住了她的手。穆青露喝道:“霖——”穆青霖目中有哀慼之光,卻依舊牢牢握住她的手。他俯身向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穆青露臉有悲色,朝當康望了一眼,神情如同訣別。穆青霖拖住她的手,二人悄悄朝後退了幾步。
當康周身的骨節都開始嘩嘩作響。白澤從地上撿起玉筆,將腰間書冊攥在手中,死死瞪著她的一舉一動,目光又警惕又瘋狂。當康卻沒有再攻擊他,她跪在地上,伸臂向那隻小小的竹籃探去,竹籃滾落在一旁,縱有蓋布保護,籃中五顏六色的酒瓶,也已東倒西歪。
白澤忽厲嘯一聲,十幾片又薄又利的書頁,破空飛襲當康,其中一大半書頁,竟都削向她雙腕。孰知當康不避不閃,在那十來片書頁齊齊插入手腕的同時,她一把拿住籃柄,將竹籃朝側後方一甩,竹籃旋轉著,向穆青露飛去。穆青露強忍悲痛,掌間朱弦探出,嗖地纏住籃柄與籃身,她迅速接過竹籃,朝身後穆青霖懷中一遞。
白澤騰身欲起,便要朝穆氏姐弟躥去。驀然之間,當康卻深吸一口氣,振身而立,高大壯碩的身形,正擋在白澤面前。
白澤望著她的臉,明知她已瀕死,一時卻仍不敢前進。當康默然屹立,忽伸手入懷,亦掏出一面小小的令旗。白澤一言不發,冷眼相視。當康雙掌交疊,將令旗握於掌心。她緩緩轉身,面朝西方,人依舊站立著,頭顱卻一寸一寸垂下,慢慢地,她終於不動了。
白澤突仰天瘋狂大笑:
“叛教者!死!叛我者!死!”
他霍然搶前,握住當康掌中的令旗,發力一拔,將它奪了過來。當康猶自垂首而立,雙目微合,一動不動,周身開始漫出一片片蒼茫黑氣。白澤瞪著她,又回目一望那已汙髒不堪的《白澤圖》,他的聲音愈發扭曲瘋狂:
“去死!去死!去死——誰若違抗我,此人就是榜樣!——”
他猝然揮筆,飽蘸當康之血,在那令旗上唰唰唰寫下了幾個字。他將旗身一卷,急躥幾步,又一揮手,那旗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掠過華頂臺邊,朝著山道落了下去。
白澤迴轉身,左掌執玉筆,右掌持書冊,目中的殺機越來越濃。他霍然抬首,瑩白麵具帶著寒意,徑向側前方瞥去,他喃喃地念著:
“到你們了——輪到你們了——”
面前忽又有彩光閃耀,間中夾雜著硃紅色的弦影。穆青露已抽身撲前,將“素空”與朱弦一併襲到。白澤長聲狂笑:“你如何是我對手?你如何是我對手!”
素空現形,他毫不畏懼,掌力一震,便將它輕輕盪開。朱弦縱然已增至九根,他卻也似毫不在意,玉筆一格,朱弦便紛紛退去。他長笑一聲,振臂便朝穆青露撲去,穆青露臉色蒼白,卻沒有逃離。她足尖一點,踏著採菱步,竟大有同他周旋之意。
白澤喝道:“受死!”書筆齊出,便要襲向她的命門。驟然之間,穆青霖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很鎮靜,也很肅然,他恍如一名審判者,正在逐字逐字地念著:
“青。黃。紫。灰。四色相生,幻虛天成……”
一陣奇異濃郁的酒香忽湧入白澤鼻端。(未完待續。。)
第259章 掌門令(二)
…………
谷中勁風陡吹,草葉搖搖。那一面自天而墮,落入畢方之手,又被轉交給武羅的五色令旗,立時逐風招揚。交戰雙方各自受驚,停手凝望,人群中忽有聲音叫道:
“旗上……有字!”
武羅沉聲應道:“沒錯!”她臉色鐵青,將那黑帛烏金令旗高高舉向諱天部眾,旗中繡的青色巨獸益發刺目。
諱天教徒紛紛睜大眼,想瞧清是甚麼字,武羅已揚首喝道:
“旗中之字,乃教主用鮮血寫成,四字教令為——”
她俏目一掃全場,厲聲念著:
“——叛教者死!”
諱天部眾霎時轟動。孟極與朱厭雙雙叫道:“畢方大哥!武羅大姐!莫非……當康大人……她?……”
畢方搶先一步,自武羅手中,將令旗接了過去。他仔細端詳著令旗,臉色越來越沉重。須臾,他忽也探手入懷,取出一柄同色令旗,迎風一展,令旗招展,帛色與花紋皆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