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渠道可以印證災情。
災情被確認後,這事就複雜了。
在皇帝看來,新法實施沒多久就開始大旱,這顯然是上天的一種警示。再加上各地的官員紛紛彈劾,說新法中的青苗法讓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多重因素的疊加之下,皇帝自然就會對新法產生動搖。
此時,楚歌扮演的王文川雖然已經變成了權傾朝野的權臣,但此時還沒成長到能與皇帝分庭抗禮的地步。
而那些沒能徹底處理乾淨的舊黨重臣們,也會藉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新法進行猛烈的攻擊。
只有等再過年,青苗法順利實施,整個朝廷的官僚系統從上到下構建起一個根植於新法的強大體系時,楚歌所扮演的王文川才能真正成長到徹底瞞住皇帝,或者與皇帝叫板的地步。
“那麼,此時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度過天災這個坎了。
“只能說,歷史上最難對付的不是必然性,而是某種偶然性啊……”
在歷史上,這次天災變成了王文川變法被中斷的一個關鍵因素。
這事說起來,其實挺冤的。
新法實施後沒幾年,就有一場大旱席捲全國。這場大旱製造了大量的流民,也讓舊黨找到了攻擊新法的藉口。皇帝每天都因為此事憂心忡忡,覺得這是上天也反對新法而降下的警示。
而張任俠的這張流民圖,更是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甚至在上疏時信誓旦旦地說,天下大旱全都是因為王文川的新法,只要皇帝取消新法,不出十日,必定下雨。
按照文君實整理的史料記載,皇帝取消了新法之後,十天之內果然下了雨。
而舊黨們,也以此作為新法禍國殃民、天怒人怨的鐵證。
王文川的回應,最開始是很強硬的:天變不足畏!
也就是說,不管是山崩還是大旱,都不能讓他畏懼,都不能阻止他推行新法。
而在他被罷相之後,就無奈了許多:難道天下大旱、流民四起,全都是因為青苗法嗎?難道沒有了青苗法,就不會有大旱和流民了嗎?
只是在當時,他的這種無奈的反駁,卻並未起到任何的作用。
對於楚歌而言,這次他當然還是站在王文川這邊的。
因為以現代的唯物主義思想來看,天下不下雨,地面是否乾旱,跟變法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只是一種純粹的自然現象而已。
更何況現在楚歌扮演王文川,要費國強兵,就必須得頂過天災的這個坎。否則一旦被罷相,新法就要被廢,等於是前功盡棄。
楚歌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在史料中尋找解法。
他首先想到的,是從張任俠身上入手。
這個之前玩家曾經扮演過的小人物,本來跟王文川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可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卻站到了他的對立面,成為他被罷相的導火索。
而在歷史上,張任俠也因為這次上流民圖的事件,一直以一個“憂國憂民的小人物”形象,被讚頌了幾百年。
在相關的史料中,張任俠的變化其實很明晰。
他最開始確實很敬重王文川,但在他到地方上之後,越來越多地看到新法的弊端,所以很快就轉變了思想,開始反對新法。
說他是舊黨似乎有些偏頗,畢竟他並未被深入地捲到黨爭之中,但他的存在,確實給新法造成了巨大的阻礙。
“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
這是副本中對張任俠的描述,將他概括為一個“俠”字。
如果張任俠的事蹟就到流民圖這裡為止,那麼或許會有些人認為他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但實際上,在王文川被罷相之後,有一些官員對王文川落井下石,張任俠也仗義執言,如果不是皇帝保了他一手,差點丟掉性命。
由此看來,張任俠此人,至少在心中踐行了自己的道義,將“俠”之一字貫穿始終。
楚歌剛開始的想法是,要麼用王文川的身份直接找個由頭,把張任俠發配嶺南,再安排人截留他的全部奏章。
只要張任俠不在京城,上不了流民圖,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很快,楚歌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知道,張任俠的這個行為其實是一種必然。或者說,張任俠其實只是舊黨的一個棋子,即便沒有張任俠上流民圖,以文君實為首的舊黨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用天災來攻擊王文川的新法。
欺上瞞下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