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最開始勤王,還是後來建議等勤王軍來到確定兵力絕對優勢後再出擊,又或者是在金兵第一次撤退時咬住、重修黃河防線等等,雖然不一定是在當時狀況下的最優解,但至少也是最為穩妥和正確的決策。
然而朝廷是怎麼辦的呢?
非要奇襲搞得人盡皆知,送掉一支西軍精銳;不準追擊金人,黃河防線也根本沒有重修;為了解太原之圍催促種平遠在輜重、賞賜等等都沒有到位的情況下倉促出戰,結果導致種平遠戰死。
當然,在這個位面中,樊存扮演的鄆王在危急時刻趕到救下了種平遠、解了太原之圍,但前面的那些坑,種平遠可是結結實實地全都踩了。
所以此時的這位官家能放開手腳地信任他們,他們又豈能不感動。
更何況劉法和種平遠經過西軍這麼長時間的共事已經很清楚地知道,這位官家的軍事水平,其實是很高的,甚至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或許,這就是生而知之的人吧?
作為“我上我真行”的大佬,此時卻給予他們充分的尊重,更讓他們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
當然,或許正是因為官家懂兵事,所以才給他們充分的尊重。而越是齊英宗那樣對兵法一竅不懂的菜雞,越是會瞎指揮。
來到皇帝面前,劉法和種平遠兩人開始奏報。
“官家,金人駐紮在牟駝崗之後,也與我們西軍發生過一些摩擦,彼此都帶有試探的成分,有勝有敗。
“金人謀劃過幾次進攻,但都被我軍擊退。
“此時已經有幾支勤王軍趕到,再加上幾支後方的義軍響應,我們與金人決戰地時機已經到來。”
樊存點點頭。
這一切自然也在他,哦不,是盛太祖的意料之中。
金人,也是看人下菜的。
靖平之變是一個純粹由於皇帝愚蠢而造成的意外,這一點並不僅僅體現在守城上,也體現在野戰上。
要襲營卻搞得滿城風雨這種事情就不用說了,關鍵是各路勤王軍趕來之後,京師城外的齊軍數量已經超過金兵,可齊英宗卻硬是沒讓這些人發揮多大的作用。
當時齊朝的軍隊數量,是遠勝金軍的。雖然金軍南下一路勢如破竹,幾乎沒有任何一支齊軍能夠抵擋,但金軍想要徹底消滅這些齊軍,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種平遠第一次率領西軍回援京師的時候,就出現了這樣一幕詭異的現象。
金人駐紮在牟駝崗,不敢貿然進攻,而種平遠進城之後,西軍以及周圍被打散的各路齊軍和勤王軍,也按兵不動。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直到那個愚蠢的襲營計劃打破了平衡。
由此足以看出來,金人其實也不敢貿然去打這些周邊的勤王軍。
如果他們真的有十足把握,在攻城的間隙完全可以把這些勤王軍也全都幹掉,如果整個京師周圍連一支可戰之兵都沒了,不論是攻城還是議和,金人不都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麼?
也就是說,金人其實並沒有滅掉所有勤王軍的把握,這些勤王軍進攻不足,但自保還是沒大問題的。
然而,勤王軍互之間沒有統屬,也都知道自己被打了友軍必然是不動如山,所以沒人敢做這個出頭鳥。
按照第一次京師之圍時種平遠的辦法,只要等兵力再多一點、對金人形成數量上的優勢,再由他來統籌規劃,那就還是有很大勝算的。
只是齊英宗並沒有聽他的。
而現在的情況,其實也有些類似。
雖然齊英宗下詔將勤王軍全都遣散,但在鄆王進入京師、奪取皇位以後,已經再度下詔讓勤王軍前來。而且,還派人去聯絡各方義軍,共同採取行動。
經過這段時間的等待,齊軍在數量上已經超過金軍。
在這個過程中,眼瞅著各路大軍不斷調動,金人當然也是有些慌的。
但他們卻沒有太好的辦法。
此時他們駐紮在牟駝崗,與西軍對峙。金人嘗試了幾次想要突襲西軍,但在劉法和種平遠的防備之下,未能佔到什麼甜頭。
金人也發現了,西軍的營寨深溝高壘,守備森嚴,如果硬要去打,恐怕很難取得他們理想中的戰果。
有西軍這顆釘子在,金人既沒辦法攻城,也沒辦法放開手腳去打其他的勤王軍,他們很怕西軍會突然偷襲。
只能坐視大軍不斷匯聚。
金人已經意識到,這支西軍跟之前遇到的那些一觸即潰的齊軍似乎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