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到了,配角是誰,一點都不重要。
年輕人相處起來比較沒有壓力,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進展也說不定。
“為什麼要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陪,真是的……”麥夫人唸唸有詞,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貶損的話,每個字都清晰的傳進梓薰的耳裡,縱然感到無辜,但由於對方是長輩,她也不好回嘴,於是保持沉默,黯然承受。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麥吉恩加大音量,制止妻子發牢騷。
麥夫人沒好氣的瞪住梓薰,發洩心中的氣悶。
“梓薰,下星期六晚上,你就陪庭儀去,不準出差錯。”麥吉恩命令道。
“我知道了,爸。”梓薰細聲地答。
“姐姐,那就麻煩你囉!”庭儀笑咪咪地向她致意,儼然是個舉止得宜的大家閨秀。她常覺得自己沒去唸戲劇表演,實在太可惜了。
梓薰抬眼看她,勉強報以一記微笑,卻不由衷。
“幹嘛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看了就討厭。”麥夫人直言不諱地批評,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類似的嫌惡字眼,梓薰早已經聽過太多遍,她從未回嘴,因為她明白,那隻會招來更多難以入耳的譏罵。
頂撞長輩這種行為,會讓她有罪惡感,再者,她也不善於唇槍舌戰,於是只能選擇沉默。
說她不難過是騙人的,尤其是她的父親未曾開口維護她,讓她更覺心寒……
吃完碗裡的食物後,她擱下碗筷,淡淡的說了句:“我吃飽了,先回房去。”她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黯然離桌。
“老是死氣沉沉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似的。”麥夫人不悅的叨唸,成見甚深。
梓薰咬著唇,加快腳步跑上樓,把自己關進房裡,也把那些冷言冷語暫時隔絕在外。
她坐在床沿,扭開床頭的昏黃小燈,盯著空蕩的白牆,感到一陣灰心。
梓薰屈起膝,緊緊環抱住膝頭,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與支撐。
她的行動雖是自由的,可是心卻像被一道無形的牢籠拘禁住了,她隱約明白,那是已逝的母親教導她的種種規範,在她心裡生了根──
所以,她無法違逆長輩、拒絕不了請求,只會不斷地自我壓抑,搞得自己疲憊不堪。
梓薰仰起臉,吁了一口長氣,眼角溼潤。
雖然哭泣不能解決問題,但至少能夠舒緩那教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
她看似什麼都有──
不錯的家世背景、擁有自己的事業、有個頗為出色的未婚夫,但她卻始終都覺得少了些什麼,經常感到若有所失……
但缺乏的是什麼?她不斷反問自己,卻只是更加惶惑茫然。
這樣看似一帆風順,實則渾渾噩噩的人生,真的,是她想要的嗎?梓薰心頭紛亂不已,情緒又低落了幾分。
今晚,她又不小心想了太多,勢必又將徹夜難眠,唯有孤單作陪……
平淡的過了一星期,週六下午四點,梓薰替今天第三個客人結完帳後,提早將咖啡館打烊,驅車回家梳洗、整裝。
今晚,她必須陪同妹妹前往隸屬春秋集團、開幕後便廣受好評的精品旅館,和該集團總裁的二公子會面、進餐,也就是一般所謂的“相親”。
馬二公子會願意答應出席相親宴,還真教她感到意外,畢竟,像他那種身價非凡、事業有成又長相得體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沒有女伴。
就算她懷疑,對方應允了也是事實。
返家後,梓薰花了一點時間打扮,她挑了最保險的黑色合身剪裁洋裝,佐以簡單大方的胸針,蓬鬆長髮攏至左側,將一部分發絲輕綰成典雅的花髻,看來不失莊重又帶點浪漫,不至於太老氣。
待她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傍晚六點多。
“庭儀,差不多該出門囉!”她輕敲妹妹的房門,柔聲催促。
她喊了好幾聲,門才重重的被開啟。
“那麼趕做什麼?”麥庭儀一臉不開心的問。“我都不急了,你急什麼?”
梓薰明白那是她的拖延之辭,但那份排斥的心理自己能夠理解──
之所以認識她的未婚夫,也是父親安排的,當初她抗拒相親的心情,如今她仍記憶猶新。
不過那也才今年年初的事,當時二十五歲的她沒有男朋友,在很多人眼中,無非是個笑柄。
她曉得自己沒有說不的立場,於是毫無異議地赴宴。
但庭儀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