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特別重要的活動。
這些工作都推了,也不會太影響黎璇這段時間的工作計劃。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定飛寶島的機票,得給黎璇趕緊送回家。
煙快抽到過濾嘴的時候,陳可給還在帝都加班的助理黃博打過去了電話,讓黃博給她和黎璇定了連夜飛寶島的機票。
這種時候,只有守護在家人身邊,才能讓黎璇真正平靜下來。
等給黃博打過電話,陳可邁著沉重的步伐,悄然走進了直播大廳。
廳內。
幾乎所有人都露著陶醉的表情,陷在黎璇天籟級的自彈自唱中無法自拔。
舞臺中央在月光撫照下的黎璇,正彈唱到《天黑黑》的最後段落:
“……天黑的時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靜的雨,原來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給我聽,下起雨,也要勇敢前進,我相信,一切都會平息,我現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聽著黎璇的歌聲,想著黎璇的家事,陳可嗓子突然有點發酸,眼圈泛紅。
離婚以後,陳可就再沒有哭過一次。
這時候她肯定也不會哭。
但她真的心疼黎璇。
特別是黎璇用顫抖的聲音唱出“我現在,好想回家去”時,那感覺就好像是聽到了爺爺的召喚一樣。
那一下,讓陳可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上打轉轉了,差點就墜珠而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朋友如此,親人也是如此。
死亡,或許是世上最令人無奈的事。
沒有人不懼怕死亡,更沒有人可以忍受死別。
特別是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突然消失在你的生活裡,再也不能看到,你會發現有一種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侵襲你的身心。
沒有誰可以真正灑脫到像莊子一樣面對妻子死去還可以鼓盆而歌,也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海德格爾的“向死而生”。
失去至親的心痛,是很少人能承受的起的。
即便我們表面上能看的很開,明白生老病死的道理。
在我們心裡,還是會放不下那些你靈魂深處牽掛的人。
就算是最堅強的人,失去親人在他們心裡留下的痛苦,也會在短時間內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他們的工作和生活。
陳可比較瞭解一些黎璇的家世,黎璇成長在小漁村,父親是漁民,母親是在菜市場賣魚的。
她的童年,幾乎都是由同在一村的四老在帶。
她奶奶早年間去世了。
現在只有姥姥、姥爺和爺爺還在。
黎璇和陳可不止一次的講過,她奶奶沒能享到她成名後給家族帶來的福,她特別難受。
這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疙瘩,可能永遠也解不開了。
由此可見她多麼的重視親情。
有錢以後,黎璇想給家人都送去北部更發達繁華的城市去生活。
但那些世代都生活在海邊漁村的親人,根本不願意出走太遠。
於是只在村子裡蓋了新房子,該捕魚的捕魚,該賣魚的還是賣魚,絲毫沒有因為她成名了,主動去改變他們淳樸自由的生活。
那次在酒店,張啟陽唱了《小販之歌》,後來黎璇和陳可感慨了好幾次,說她們家人就特別像張啟陽這首歌中唱的小販。
他們不像她,在不停的追逐名利,而是就算有錢了,依舊要販賣他們簡單的生活。
聽得出來,在感嘆這些的時候,黎璇心裡充滿了糾結與羨慕。
不知道這近十年的娛樂圈辛苦打拼,是不是讓她已經疲了,倦了,累了。
陳可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最近這半年黎璇的思鄉情緒特別嚴重。
黎璇總是跟她唸叨著想給自己放個長假,回家休息休息。
她已經太久沒回家了。她真的想家了。
可惜最近這一兩年,是她事業發展的關鍵期,是她夯實歌后地位的最重要階段,公司不可能給她批假,別說長假了,兩三天的假都不會給她批。
陳可體諒黎璇的心情和處境,卻也只能用精神的鞭子鼓舞著黎璇繼續往前衝。
現在回想一下,黎璇這段時間這麼想家,是不是就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麼,想要盡一儘自己最後的孝道呢?
一想到這些,陳可的心裡就難受的厲害。
她無法想象,黎璇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