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安對此事有甚看法但講無妨。”
李賢倒是沒想到王勃如此急地跑了來竟為的是劉祥道被參之事,還真有心想聽聽王勃的意見,這便笑著鼓勵了一句道。
“殿下明鑑,下官曾蒙劉尚書見愛,有幸與劉大人有過數番詩文交流,深知其乃正人君子也,又甚愛提攜後輩,實我大唐之賢臣,今竟遭小人構陷,真無妄之災耶,下官懇請殿下能伸以援手,勿令小兒輩猖獗,不可使朝堂失此良臣!”王勃一派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大通,全都是為劉祥道喊冤之語,聽得李賢兄弟倆皆為之大皺起眉不已。
狂生一個,此等事情豈是爾這麼個身份的小傢伙能過問的,我勒個去的,要過問也成,拿出個穩妥方案也好,光會瞎喊喊頂個屁用!李顯原本就沒指望能從王勃口中聽到甚有價值的建議,可一聽之下,還是被狠狠地噁心了一把,若不是李賢在此,李顯真想將這廝打將出去的。
“子安之意孤知曉了,只是此事牽涉極大,且容孤議定再辦可好?”李賢也被王勃這番話鬧得有些子哭笑不得,可又不願對王勃說重話,這便敷衍地回答道。
“多謝殿下,事不宜遲,下官這就去聯絡詩友以為援,斷不能讓劉尚書平白受了委屈,下官告辭了。”王勃到底年輕,儘自聰慧,卻並沒聽懂李賢的腹語,只以為李賢定會出手搭救劉祥道一把,心情振奮之下,這便霍然而起,急不可耐地丟下了句場面話,便即匆匆告辭而去。
苦笑,眼瞅著王勃就這麼自作主張地跑了,李賢除了苦笑之外,實在是不知咋說才好了,本想著攔住王勃,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強行吞了回去,只是乾嚥了口唾沫,滿面歉意地看著若有所思的李顯,露出了個尷尬無比的笑容。
無知者無畏啊,嘿,詩人就是詩人,看啥都是愛憎分明,壓根兒就不是個搞政治的料,就一打醬油的貨色!面對著李賢的尷尬笑容,李顯也懶得多費唇舌,翻了個白眼之後,便即自顧自地接著先前斷了的思緒往下想了開去。
“七弟,為兄也不知道子安會與劉尚書有如此之深交,這事情,嘖,為兄……”眼瞅著李顯半晌不開口,李賢立馬便有些子坐立不安了起來,這便嘶嘶唉唉地想要解釋一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分說才好了的。
“罷了,六哥不必在意,王子安年少才高,有些傲氣也屬正常,其其肯冒風險仗義執言,心地倒也不差,如是再多些歷練,或許能成才也說不定。”李顯懶得在王勃的事情上多費唇舌,也不想因此事跟李賢鬧出生分來,這便聳了下肩頭,無所謂地說了一句,然則話剛一說完,李顯的眼睛突然一亮,已然有了個初步的謀算……
第一百零六章能撈多少算多少(上)
“七弟可是有了章程了?”
自詔獄一案以來,李賢每每靠著李顯的智算獲利不少,心裡頭早已將李顯視為智囊,待得李顯的臉色稍一變幻,李賢便已看在了眼中,心頭一喜,趕忙出言追問道。
章程?還真談不上有甚章程的,李顯此時所能想到的不過就是個簡單得甚至有些簡陋的判斷而已——既然沒得選擇,那就不選好了,全力搏上一回,看能不能再將武后親政的時日往後拖延上一些,若是不能,那也只能是趁機撈上一把了,能撈多少算多少罷了,至於究竟該如何著手,李顯如今也只有一些算不得成熟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
“六哥,母后要臨朝親政了。”
李顯心中雖已有所謀算,但並沒打算立馬便說將出來,而是深吸了口氣,語氣慎重無比地給出了個判斷。
“嗯?這,這是從何說起?”
李賢沒想到李顯沉默了老半天,居然一開口便是這麼個很有些子危言聳聽的定論,登時便被嚇了一大跳,面色一青,狐疑地看了看李顯的臉色,滿臉子難以置信狀地問了一句道。
“六哥,此番之事依小弟看來,必是母后在幕後一手挑起的,為的便是趁父皇病重不能理事之際,以仲裁人之身份處置劉祥道一案,無論此事最終結果如何,母后公然理政之例一開,後患無窮也。”李顯苦笑著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緩緩地開口解釋了一番。
“這……”
李賢也是個聰明人,自是一點便透——太子如今是有監國之權在手,按理來說,朝中大小事宜都該由太子來處置才是,然則許敬宗乃是向高宗上的彈章,彈劾的又是太子的心腹,再怎麼算,此事都不可能由太子來處理,恰巧高宗又在病中,不能理事,如此以來,武后自然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審理權,再說了,如今武后把持內禁,要假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