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這其中的辛酸與兇險卻又有何人能知,好在一切總算是都熬過來了不是嗎,如今雖不能說是功成名就,前途似錦卻已是不爭的事實,李盛自然可以好生得意上一番的,不過麼,這等得意自不可能當著一眾下屬們的面表露出來,故此,面對著一眾官員們的阿諛與奉承,李盛只是隨和地淺笑著,卻並不急著發表甚高見。
話可以不多說,可酒卻不能不喝,不單要喝,還得喝個盡興,喝個不醉無歸,李盛本就是好酒量,心情一爽,喝起酒來,那可就真是爽快無比,無論誰來敬酒,一律是杯到酒幹,如此這般一喝了開去,那可就是天昏地暗,從正午一直喝到了黃昏,硬生生將“酒精考驗”的下屬們喝倒了一大半,喝著,喝著,李盛突覺得一陣頭腦發昏,身體不由自主地晃盪了起來,一陣無力感襲來,正端著的酒杯就此脫手落了地,緊接著,整個人身子一歪,在一片驚呼聲中,軟塌塌地滑落到地上……
公元二零一二年七月四日,《西安日報》發表訃告:我市副市長李盛同志於辦理公務中突發心肌梗塞,送往醫院搶救無效,於今日凌晨逝世……李市長因公犧牲,乃我黨、我市的重大損失,經市委研究決定,授予李盛同志烈士稱號,遺體告別儀式將於……
麟德元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六六五年一月三日)辰時,天已大亮,肆虐了一夜的北風總算是停了,可雪卻依舊下得很大,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地落著,將一切都染成了蒼茫的白,唯有牆角的幾株臘梅卻不肯在這等大雪下低頭,頑強地從掛滿了枝頭的積雪中綻放出一樹淡黃色的花朵,那淡雅的幽香在院子中悄然瀰漫,硬是為枯寂的院子平添了幾分的生機,自然也就成了庭院中唯一的亮點,煞是引人注目,這不,一名身穿紫色王服的少年正依在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院子中的那幾株臘梅,不動的身形宛若木雕泥塑一般。
“殿下,時辰已到,您該進宮了。”
就在王服少年發愣之際,一名小宦官匆匆從室外行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行到了少年的身後,躬著身子,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小宦官的聲音並不大,可那王服少年卻有如被雷亟了一般,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顫,僵硬無比地扭回了身來,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名小宦官,臉上的神情怪異至極。
“殿下,您這是……”
小宦官顯然被嚇得不輕,顛顛地退了兩小步,疑惑萬分地打量了一下少年王者,吶吶地說了半截子話。
“殿下?殿下……”少年王者迷離地念叨著,臉上的神情迷茫至極,就宛若中了邪一般。
“殿,殿下,該,該進宮了,您看這……”
一見少年王者神情不對勁,小宦官不禁有些個慌了神,有心去喊人來,卻又擔心少年王者見怪,無奈之下,只好強嚥了口唾沫,嘶嘶艾艾地提醒道。
“你,你是高邈?”少年王者發了好一陣子的愣,緊接著像是突然一個大步竄到了小宦官的身前,一把拽住小宦官的胳膊,語帶顫音地追問道。
“是,是啊,奴婢,奴婢……”
小宦官高邈壓根兒就鬧不明白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吃驚萬分地瞪大了眼,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少年王者“噌,噌,噌”地連退了三大步,抱著頭,面色慘淡地呢喃了起來,一幕幕往事如同放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少年王者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眼下的他就是唐高宗李治第七子周王李顯,只是記憶裡卻有著“因公犧牲”的李盛所有的記憶,同時還有著那位被自家皇后與女兒同謀毒殺的中宗之記憶,三種前生今世的記憶纏雜在一起,彼此交錯,難分難辨,如幻如夢,生生令少年李顯頭大如鬥,面色慘淡難明。
“殿下稍候,奴婢這就去傳太醫前來。”
小宦官高邈見情形不對,自是呆不住了,慌亂地躬了下身子,便要向室外竄去。
“站住!”
一聽高邈要去請太醫,李顯的身子猛然一抖,面色陰沉地一瞪眼,斷喝了一聲。
“殿下,您,您,您……”
李顯生性柔弱,素性膽小,可這一聲斷喝裡卻有著股不容違逆的霸氣在,登時便將高邈給鎮住了,手足無措地看著李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孤這就進宮去!”
李顯並沒有去管高邈究竟在說些甚子,木訥地站在了原地,面色變幻了良久之後,長出了口大氣,緩緩地搖了搖頭,丟下句話,一拂大袖子,頭也不回地向室外行了去,高邈見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