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自永徽六年(公元六五五年)十一月初一封后之後,便已入住此殿,歷時已近十年,然則因著其陰謀害死王皇后與蕭淑妃而生忌諱之故,武媚娘甚少呆在長安太極宮中,而是慫恿高宗李治長居洛陽,大體上每年總有九個多月住洛陽,也就是到了清明祭祖之時,方才回長安稍住,此番之所以提前回京,概因武媚娘有孕在身,恐於途不便,這才於今歲六月便迴轉京師待產,此時,武后臨盆在即,殿中一片繁忙,無數宮女宦官進進出出,顯得紛亂不已。
李顯一路行去,沿途不斷有宮女宦官躬身請安不迭,只是李顯此際正值心思紛雜,壓根兒就無心去多加理會,自顧自地走進了大殿之中,隔著老遠便瞅見一身明皇袍服的高宗李治正搓著手在前殿與後殿的交界處團團亂轉著,滿臉子的焦躁之色,而太子李弘則靠坐在一張軟榻上,其邊上那昂然而立的英挺少年正是潞王李賢,在李賢下首站著名乳母,其懷中抱著個年方三歲的孩童,這孩童便是殷王李旭輪,也即是後世有名的無為皇帝睿宗李旦。
“兒臣見過父皇。”
此際的李顯雖是滿腹的心思,可卻不敢有所表露,更不敢有所失儀,一行進大殿,立馬疾步搶到高宗李治身前,一躬到底,高聲見禮道。
“啊,是顯兒來了,免了,免了。”高宗正焦躁地原地轉著圈呢,可一見李顯到了,臉上立馬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親切地招了招手,將李顯叫到了身旁,看了看李顯蒼白的面孔,很有些子心疼地說道:“顯兒可是身子不舒服麼?怎地臉色如此難看,嘖,這天寒地凍的,總該好生保暖才是,莫要等真病了再醫,那便晚了。”
“父皇教訓得是,孩兒並無大礙,興許是受了點寒,歇息下便好。”
望著自家父親那和藹可親的臉龐,李顯心頭立馬湧上了股濃濃的親情,眼圈不由自主地便是一紅,險險些就此落下淚來,忙掩飾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