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過望,笑呵呵地鼓了下掌,慰籍了幾句,而後一揮手,高聲下令道:“來人,將上官大人護好,隨本王進宮面聖,另,傳訊各府宰相,太極殿面聖定議此要案!”
“諾!”李賢下了令,一眾侍衛們自是不敢怠慢,各自躬身應了諾,旋即,數名侍衛上前從周王府侍衛手中接掌了上官儀,另有十數名侍衛衝出了詔獄,分散縱馬向各宰相府所在地飛馳而去,京師朝局就此動盪了起來,無數詭異的風雲就此凝聚,一場朝堂風波拉開了大幕……
高宗自幼體弱多病,及至成年也無太多的好轉,如今年歲雖僅三十有六,可身子骨卻是不大行了,又得了風眩的毛病,時不時便頭疼腦熱,常常昏沉嗜睡,這兩日裡因著大赦天下之事與許敬宗每多爭執,精神更是有些不濟,今日恰逢荀假,李治難得地偷了回閒,剛過了午時,匆匆用過了膳,將隨侍人等全都喝退,宿在了武德殿中,本想著獨自睡個午覺,養足了精神,以備下午再與許敬宗好生就大赦一事好生糾纏上一番,卻不料人才方躺下,就覺有細碎的腳步聲從暖閣外傳了進來,登時便是一陣厭煩從心而起,氣惱萬分地睜開了眼,入眼便見一小官宦正在暖閣入口處探頭探腦,不由地便是一陣火大,霍然翻身而起,怒目圓睜地死盯著來人。
“奴婢張德凱有要事稟報陛下。”那名小宦官本正探首張望,這一見高宗看將過來,立馬有些子慌了神,趕緊跑上前去,一頭跪倒在地,邊嗑著頭,邊緊張萬分地稟報道。
李治的眼神並不好,別看先前眼睛瞪得渾圓,其實並沒瞧清來者是何人,此時一聽小宦官自報家門,不由地便是一愣,而後突地想起了這小宦官是前幾日剛提拔起來的隨侍之一,倒也沒急著發作,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語音裡滿是不悅之意。
“陛下,奴婢得知準信,監察御史崔鉉哲假傳聖旨,欲於詔獄處斬上官大人一家老幼,璐王、周王兩位殿下得知此事,已趕往詔獄制止,事情緊急,奴婢不敢稍有耽擱,還請陛下聖裁。”一聽李治的哼聲陰冷無比,張德凱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上一下,小身子緊張萬分地哆嗦了起來,語氣急促地將事情報了上去。
“嗯?這,這,這如何可能,你,你這廝安敢哄朕!”李治一聽此事,登時便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再也顧不得生氣了,一翻身跳下了床榻,叉指著張德凱,渾身哆哆不已地喝斥了起來,話語裡幾多的惶急,幾多的焦慮,還有著幾多的緊張以及幾分隱隱的期盼……
第十二章二王鬧京師(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實不敢虛言欺君啊,陛下,奴婢今日本不當差,正屋裡歇著,午時前族兄張徹讓人給奴婢傳了話,說是有要緊事,奴婢素與族兄善,左右無事,緊趕著也就去了宮門處,這一去,族兄便將事情轉告了奴婢,說是璐王殿下怕事情有失,就先去攔著了,讓奴婢趕緊將事情稟明陛下,由陛下聖裁之。”這一見高宗勃然發作將起來,張德凱登時便慌了神,一迭聲地告著饒,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說將出來。
“族兄?爾之族兄何許人,如何能知得此事?說!”李治一聽這話說得有鼻有眼,似有幾分真實之狀,倒也信了幾分,只是尚有些疑慮,這便斷喝了一聲,緊趕著追問道。
“啊,陛下明鑑,奴婢之族兄乃是璐王府書房管事,五年前與奴婢一道淨的身,奴婢分在了宮裡,族兄卻跟了璐王殿下,向得璐王殿下寵信,其所言事大,不像有假,奴婢自不敢怠慢,這便趕著來,驚擾了陛下午休,奴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張德凱能混到隨侍宦官的份上,自然是觀顏察色之能手,這一聽高宗話鋒轉了,心中立馬便稍安了下來,定了定神,絮絮叨叨地解釋了一番。
“哼!”
李治性格上雖是有缺陷,可人卻並不傻,只一聽便知曉面前這個小宦官話裡有著不實之言,也猜出了這小宦官十有八九便是璐王的耳目之一。對於自家兒子將眼線安排到了自個兒的眼皮底下,李治心裡頭難免有些子惱火,這便怒視了張德凱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可也沒再糾纏此事,只因李治很清楚天家子弟都是這麼副德性,他自己當年還是皇子之時,雖無心去爭位,可也沒忘了交好太宗李世民身邊的使喚人,再說了,詔獄發生瞭如此大事,李治實也無心在此時追究張德凱充當璐王府眼線的小事情,沉吟了片刻之後,遲疑地開口問道:“你那族兄還有甚說的?此事如今可曾傳到……”
“回陛下話,族兄還說璐王殿下對上官大人事涉謀逆一案已有了新的線索,或能證實此案另有冤情,只是此事重大,璐王殿下不敢擅斷,更不敢傳之於市井,一旦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