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將至的緊張感濃郁得令人窒息。
“三郎,帶你的人上,給孤轟開城門!”
大軍迤邐而行,不多會便已在城下四百步之距上列好了陣型,李顯也沒甚廢話,直截了當地便下達了攻擊令。
“諾!”
蕭三郎早已從戰前的軍事會議中知曉了整體的作戰計劃,這會兒一聽李顯第一個便點了自己的名,自是不會覺得有甚吃驚的可言,緊趕著應了諾,縱馬衝回到了本陣,一聲令下之後,早已準備就緒的第一旅開始了正步前移。
“傳令,諸軍原地待命,不得擅自靠近城牆一步!”
一見到唐軍果然是由第一旅率先出擊,噶爾?欽陵的臉皮子不由地便微微抽搐了起來,但卻絲毫不亂,只是陰沉著臉喝令了一嗓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言語。
“開火!”
城頭上一片安靜,不單不曾射箭攻擊,甚至連城頭上那十數架大型守城弩也盡皆保持著緘默,數千名守軍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第一旅的火炮營在離城百步的距離上忙乎個不停,不過麼,蘇慶聲顯然不打算領吐蕃軍這個情,一待火炮架設完畢,立馬跑去蕭三郎面前請示了一番,得到准許之後,毫不客氣地便下達了攻擊之令。
“轟,轟……”
隨著命令的下達,一眾早已待命多時的炮手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紛紛用火繩點燃了引信,但聽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爆響中,硝煙滾滾而起,十八門步兵炮率先開了火,十八枚重達十數斤的炮彈呼嘯著砸在了城頭上,可炮兵們期待的戰果卻並未出現——十八枚炮彈除了兩枚砸中牆體、三枚飛過了頭,落在城中的空地上,其餘十三枚盡皆正中城頭,可除了三枚跳躍翻滾著砸死砸傷了幾名倒黴的吐蕃守軍之外,其餘的炮彈居然如泥牛入了海一般,甚浪花都不曾濺起。
“轟隆,轟隆!”
步兵炮方才發射完畢,重炮也開了火,兩枚巨大的炮彈銳嘯著在空中劃出一道平滑的曲線,一枚正中城門,另一枚則重重地砸在了門邊不遠處的牆體上,可戰果卻差強人意,砸中了牆體的倒也就罷了,只在牆體上炸出了個不算小的窟窿,可正中了城門的那一枚雖說撞破了城門,卻不曾見到碎片漫空飛舞的情景,倒是發出一聲悶悶的巨響,便就此沒了聲息。
“他孃的,老子還就不信了,再來!”
蘇慶聲自打第一次見到火炮時起,便已是個堅定不移的大炮主義者,在他看來,就沒有火炮攻不破的目標,此際見一輪齊射居然沒甚反響,心裡頭的火可就躥了上來,這便氣惱萬分地一捋袖管,火冒三丈地嘶吼了起來。
嗯?不對勁!不止是蘇慶聲為齊射的戰果感到大惑不解,正在本陣裡觀戰的李顯也起了疑心,這便眉頭一揚,隨手抽出腰間懸掛著的單筒望遠鏡,瞄著城頭便細細地觀察了起來,這一看之下,還真看出了些蹊蹺之所在——從城門的破洞處望將過去,那後頭赫然填滿了沙袋,極之有效地減緩了炮彈的衝擊力,而細細觀察隨著第二次炮擊的所濺起的零星雜物,也可看出城頭上竟鋪滿了乾溼各半的羊毛、牛皮等緩衝之物,同樣有效地減緩了炮彈的衝擊力。
果然不愧是吐蕃軍神,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找出正確的應對方法,當真盛名之下無虛士,可惜啊,生不逢時了!一想起噶爾?欽陵的能耐,縱使身為敵手,李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頭很是誇讚了其一番,不過麼,誇讚歸誇讚,李顯卻是沒打算放其一條生路,這一查明瞭真相,李顯也就不再遲疑,隨手將單筒望遠鏡掛回了腰間,而後面色一肅,寒著聲地下令道:“傳令:火炮營推進三十步,步兵炮重點轟擊敵守城弩,重炮不許停,全力轟擊城門,第一旅各部負責掩護!”
“第一旅,前進!”
連著兩輪攻擊不見大的成效,蕭三郎心中難免也犯起了叨咕,正尋思著對策之際,卻得了傳令兵送來的將令,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一揚手,呼喝著便下達了命令,旋即便聽鼓聲“咚咚”而響,第一旅全軍開始正步前移。
“傳令:守城弩攻擊!”
第一旅方才向前壓出,噶爾?欽陵立馬毫不猶疑地下達了攻擊之令。
“嘭,嘭……”
將令一下,早有準備的弩手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紛紛拼力拉動了拴在守城弩扳機上的粗繩,但聽一陣緊似一陣的機簧聲大作間,十數支巨大的鋼箭呼嘯著便向行進中的第一旅官兵們砸了過去,雖說準頭大多差得夠嗆,可還是有三支弩箭命中了第二團的行進佇列,慘嚎聲暴起中,血肉橫飛,當場便有十數名官兵被生生撕成了碎片,另有十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