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間又醒起了一事,臉色瞬間便有陰晴不定了起來,患得患失地開口道:“按時間算,此時懿旨該是已到了郝處俊手中,他若是不肯封回,這詔書一旦下了,事情怕便難為矣!”
“王爺過慮了,此事太子殿下自會去料理,原也無須王爺出面,倒是陛下處,怕就得由王爺出面方妥,依陳某看來,此去宜速不宜遲,遲則唯恐有變。”
李貞的擔憂自是不無道理,然則陳無霜卻並不以為意,微微一笑,自信無比地出言開解道。
“哦?先生之意是……”
一聽陳無霜如此說法,李貞不由地便是一愣,實是想不通自個兒為何要急著去見高宗,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還是茫然不知所以,不得不開口問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既是給出瞭如此大禮,自是不虞王爺不收,這一條怕是其早已斷定了的,換而言之,欲與王爺聯手之勢成,那便須得先行說服了郝處俊方可,某若料得不差,此時太子殿下必是已趕往郝府了的,至於陛下處麼,太子殿下卻是去不得的,即便是去了,除非強闖,否則的話,斷無法見到陛下的面,自然只能是王爺自去,概因此事歸根結底還是須得陛下點頭,一切方可做定論,有王爺出面,陛下那頭也就好說話了,倘若去得遲了的話,娘娘那頭一反應過來,必鎖宮禁也,怕是連王爺都入不得內了。”
陳無霜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將箇中情由細細地解說了一番。
“原來如此,孤知道該如何做了,好,孤這就進宮面聖去!”
李貞本就是聰慧之輩,自是一點就透,也沒再多耽擱,霍然站起了身來,雙拳一握,便打算就此趕去大明宮。
“王爺且慢,不妨將摺子一併帶了去。”
面對著天大的誘惑,李貞的心情難免急躁了些,走得極之匆忙,便是連擱在几子上的摺子都忘了帶,直到陳無霜出言提醒,這才赫然一笑,也沒再多言,拿起摺子,匆匆看了幾眼,用筆在摺子末尾署上了自個兒的名,端詳了一下,吹乾了墨跡,往袖子裡一塞,緊趕著便行出了王府,乘車往城外的大明宮趕了去……
第六百五十六章相位之爭(四)
正月的天還是有些冷的,儘管不曾落雪,可風卻是不小,嗚咽地狂嘯著,哪怕天已是近了午時,氣溫卻依舊低得緊,本就體弱的高宗自是懶得動彈,貓在暖和和的被窩裡,看著閒書打發時光,偶爾看至會心處,還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輕笑,心情顯然是相當的不錯,頗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之悠然。
“啟稟陛下,越王殿下在宮門外求見。”
正值高宗看得入神之際,卻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中,一名中年宦官已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但見其疾步行到了榻前,恭敬萬分地躬身稟報道。
“哦?那就宣罷。”
高宗雖已是久不理政務,但並非處於避世隱居之狀態,平常時分也沒少召集些親近大臣談天說地上一番,越王李貞便是其中的常客之一,正因為此,高宗對李貞的到來並不覺得有甚奇怪的,隨口便吩咐了一句道。
“諾!”
高宗既已發話,那名前來報信的中年宦官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答了一聲,匆匆退出了寢宮,不多會,便已陪著一身整齊朝服的越王李貞從外頭行了進來。
“老臣叩見陛下。”
一見到高宗的面,李貞便已是疾步搶到了榻前,恭敬萬分地行禮問安道。
“免了,八哥今日當值麼?怎麼,可是出了甚事了?”
一見到李貞滿身整齊的朝服,高宗不由地便是一愣,疑惑地出言探問道。
“回陛下的話,今日老臣確是當值,遇有一礙難處,實不敢專斷,特來稟明陛下。”
高宗這麼一問,李貞的臉上立馬便露出了絲為難之色,以猶豫的口吻回答道。
“哦?何事為難若此?”
這一見李貞面色不對,高宗心中的疑慮自不免更濃了幾分,眉頭也因之微皺了起來。
“陛下,今日晨間,娘娘召中書令李敬玄問責,因其諸子橫行不法事,已將其貶為虞州刺史,而今中書令已是出了缺。”
李貞作出一副謹小慎微之狀,吶吶地解釋道。
“嗯?竟有此事?唉……,敬玄一生唯謹慎,臨到老卻栽在了兒女身上,當真是可惜了哉,唔,中書令出缺可非小事,終歸得有人補上才是,八哥以為誰人可任此?”
高宗還真不知道李敬玄被貶官一事,這一聽之下,先是大吃一驚,接著又感嘆了起來,末了卻是問出了李貞最想聽